“怕你叵测居心被我揭露!”林涟漪面前舞得滴水不漏的白芒拦下卫乾剑光芒,待其光芒有减弱之势又尚未到达最暗时便主动出击,直冲胡衷恣面门而来,看动作比方才面对张珅诒时狠了许多。
张珅诒孤立岸边,面容流血,其模样凄惨得令人心疼。十年前一贯保持至今的“珍珠上岸”一般的白皙面容,毁于初次离开千羽林的一战之中,来日回到千羽林,面容伤痕可以恢复,可心中沟壑如何能平?
姜悠乐轻叹了口气,目中有同情也有惋惜,手中紫芒一闪,下一刻已抵在张珅诒脖颈上。
张珅诒这才忽地警觉,只是命已在别人手上了。她压着惊恐之心,充满敌意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真同情你,南林张承羽的独女。”姜悠乐微笑,笑容中流露一种看痴傻人的遗憾,“我若是你,在三袖盛会上便该厚着脸皮要嫁给无垠。他看不上你,但至少关心你多于关心你的身份。”
张珅诒惊怒,却不能反驳,混沌的神思中,有一个声音暗中作祟,似在低声嘲笑着劝说:“这个用法宝抵在你脖颈上的敌人说的是对的,你被骗了。蠢货,你被骗了。”
那个嘲讽的声音,缭绕在她耳畔、脑海、周身,将她绑缚,将她双眼勒瞎,恍然间她不识眼前湖泊上那团模糊的身影为何人。
是她的夫君吗?
那个不久前新婚之夜,温柔地掀开红盖头的夫君?
曾在三袖盛会上,告诉她婚事要自己决定的暗示者?
她幼年时跟随父亲前往西林拜访渚沙时,温和地向西林新开的师弟介绍她的大师兄?
难不成他是个从始至终打算利用她的卑鄙小人?
“你、你、你骗我……”张珅诒竭尽全力,声音颤抖地挣扎着说道。
她希望对方发现离间不成,愤怒地大声辱骂,如此她也可更加理直气壮地反驳,严词质问对方的险恶居心。
可是姜悠乐微笑不减,轻轻淡淡一句话,便将她最后反驳的勇气绞成齑粉随风飘散淹没湖中:“你觉得,你的声音,能比蚊子飞舞的声音大多少吗?”
张珅诒悚然一惊,呆滞如石。
何必去问别人?连自己都不信了啊。
姜悠乐摇头,向湖中千羽林弟子喊道:“都住手!张珅诒在我手上!”言罢,她顿了顿,生怕胡衷恣不肯停手一般又补一句,“胡衷恣,你成为西林掌印人的最大凭借在我手上!”
千羽林弟子闻言一惊,暂时放缓攻势,抽空向湖泊岸边望去,只见一陌生女子以一紫色法宝架在张珅诒脖颈上,张珅诒受了挟持将有生命危险。
邵仲文回过头不甘地瞪了水中大鼉一眼,道:“张师妹有危险,我们先停战!”
“好!撤到岸边!”风晰天与方谭相视一眼,先后向后退。
郜落霜虽有再战之意,无奈同门弟子落在对方手里,只好任由大鼉逃离,跟随风晰天和方谭退向岸边水上。
邵仲文身为西林之人,阻拦大鼉攻势直到另外三人都已离开才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