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我们直接落下去吗?”庸胜问道。
“嗯。”竺少诚面露戒备,道,“我先下去。”
竺烟堂中,那佘夜潭派来的人,正在待客堂前,仰头微笑着望着竺少诚等人。
其余竺烟堂弟子多在堂前盯着那人,此时有人看到空中竺少诚一行人回来,纷纷让开一片空地。
众人随着竺少诚落下,竺少诚谨慎地盯着佘夜潭那人,见他身高颇高,在人群中必然高出一个头来,其神情轻松,笑容礼貌,丝毫看不出些邪气,但隐约的神秘气质确实令人忍不住戒备。
佘夜潭那人微笑作揖,俨然世俗之人的作派,若是常人不知,还以为是个深得多方教养的富家子弟。
他仅仅瞥了一眼竺少诚手中的头颅,说了一句:“此人定是狗仗人势,对竺堂主太不客气,竺堂主教训得好。”便伸手轻轻将头颅掸落,转而对竺少诚笑道,“竺堂主是吗?早就听闻先堂主去世后,竺堂主一人顶起整个门派,勇气可嘉。”
竺少诚面色冷漠。
“八年前先堂主惨遭蛇妖族后裔林涟漪重创,当场不治身亡,实乃正道悲歌,我虽身在邪道,闻之亦觉分外遗憾!”
竺少诚忍不住嘴角一抖,流露出明显的冷笑。
“当初身在邪道,另有要事,不得拜访吊唁,至今深觉遗憾。后又听闻竺烟堂中硝烟四起,千羽林越俎代庖,主持内外事宜,竺少诚初登堂主之位无力反抗,又遇门派弟子暗谋篡位、现任堂主与其师妹即先堂主之独女——婚事迟迟未决,大小事变,恐惧内外。”他说得兴起,眉毛一挑,似乎得意。
竺少诚面容中已浮现铁青色。
“可怜杜鹃镇上一众百姓,”他张开双臂,仿佛拥抱一心“挂念”的杜鹃镇百姓,错肩上前一步,目光斜斜瞥见竺少诚侧面,仿佛轻蔑,仿佛嘲讽,道,“拳拳信任,在竺堂主手中失却。”
紫芒一闪,剑鞘微动,立人剑动静微小,却是把佘夜潭之人惊了一惊。
他谨慎地睥睨竺少诚的面色,收起笑容,如春风拂柳般自然,惊讶之意收去得不留痕迹,他仍以礼貌的语气道:“竺堂主,佘夜潭听闻竺少诚堂主这些年励精图治,终于护佑杜鹃镇全镇百姓太平,特地派我来贺喜。”
竺少诚冷冷瞥向他,道:“既是贺喜,可有送礼?难不成,阁下此行,要向我竺烟堂索要什么东西吗?”
佘夜潭男子后退一步,又大步流星,前往堂中,道:“竺堂主,此事我们慢慢商议。在竺烟堂中,你是主我是客,不能失了礼数,请竺堂主上座!”
竺少诚目露戒备,望着他走进堂中,还算规矩地坐在边上,便轻声对庸胜交代道:“你带着他们下去,其他人先散了,我去和他会会。”
“是。”庸胜点头行礼,带着一众人下去了。
待客堂中。
佘夜潭男子待竺少诚上座前端主位,介绍道:“竺堂主好,方才见到竺堂主光顾着感慨,一时忘了介绍我自己。我没有姓,名‘茶客’,‘茶客’之‘茶’,‘茶客’之‘客’。堂主随意称呼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