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想,当他还是千羽林正道弟子的时候,我若没有那么在意未来夫婿的脾气秉性,更不必在意他是否钟情于我,便不会为胡衷恣所骗,或许此刻我正与无垠双宿双栖,在西林中准备着成为掌印人的夫人了。
“林涟漪啊,我方才做的梦就是我和无垠成婚了。怎样,你恨我吗?这个梦,我幻想了很久了。”
那个卖毒香的人说错了,内丹不是不可能修复,只是恢复得慢一些罢了。
但是他也说对了,经脉被毒伤了,连着窍穴亦难以吸收灵气,几乎是断了修复内丹的可能。
她绝望之中,为了报仇,勉强挺起一些希望,日以继夜地修复内丹。
每一天,都在嫉妒、仇恨中度过。
她为那个人生了三个孩子,直到内丹修复到可以运转灵力,可以报仇时,她第四次挺着大肚子,终于忍无可忍,手刃了仇人——和仇人的孩子,亦即自己的孩子。
“你要干什么!”那人惊恐地望着她手中散出的白芒,吓得跌坐在地,一边后退,一边惊恐地问道。
张珅诒额头见汗,周身剧烈地颤抖,以如今的情况,又是怀胎将近临盆,想用灵力对他千刀万剐还很吃力,但是她等不及了。
她得意地笑着,笑得像是走火入魔。
只要能够报仇,入魔又如何!
那个曾经洋洋得意地凌驾于她之上的禽兽不如,正哭得跟一只摇尾乞怜的……
不能侮辱狗。
“娘!你疯了吗!”大儿子惊怒不已,挡在张珅诒面前不肯离去。
“娘!住手!那是爹!”二女儿颤抖着,一边恐惧地盯着张珅诒手中的光芒,一边扶起她一向孝顺的爹,哭求道。
站在门外惊恐地瞪着眼前几乎末日场景的三儿子和四女儿年纪尚小,吓得不知所措。
三儿子看傻了,瞪着娘亲,如见恶魔出世。
四女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她不知娘亲手中的白芒为何物,总以为爹娘每次吵架得厉害,但是吵架后还是一如既往地这般过下去。
张珅诒向前走了一步,大儿子欲拦她回去,却发现今日之娘亲似力大无穷,要向前走一步,便能轻易地将他也撞倒在地。
二女儿已扶起了爹,拉着他逃出门槛,又扯了扯门口的弟弟妹妹,哭道:“娘!你醒醒!你还有五个孩子!”
对了,她一定是想,女子皆以孩子为重,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她自己的幸福。
“对!你还有孩子!你恨我,我是猪,我是狗,行了吧!可你也不想想你这四个孩子,和你肚子里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你忍心让他们……”
“……”张珅诒想骂他些什么,可是又再也不想对他说话了,她冲出门,冲出三儿子和四女儿的视线,在大儿子和二女儿目睹之下,以一道白芒接连四下,割下了他的四肢。
“啊——”他惨叫,惨叫得痛苦万分。
“啊!”二女儿惊恐万分,晕厥过去。
大儿子何时见过这种可怕场景,他看着爹的四肢和失去四肢的身体都倒在地上,娘不肯罢休,她挥舞着白芒,犹如对世间罪恶最是深重之犯人施凌迟之刑的刽子手,一刀一刀割得血流和肉四处溅开。
二女儿的衣裳和脸庞上也溅着爹的血液。
他吓得一动不动,正如方才已被吓傻的三儿子一般。
震耳欲聋的痛号声以欲响彻云霄的阵势,撕裂着张珅诒、四个孩子的耳朵。
她腹中的胎儿,闻之也要耳聋了吧?
张珅诒疯狂地割下一刀又一刀,她嫉妒他还能因生不如死而发出痛号,她都只能强咽下痛苦。
因这嫉妒,手中越发不肯留情。
痛号惊动了赶来的家丁婢女,但是无人敢上前面对重新得到力量的江湖之人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