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谜一般笑容的她,白皙的脸颊上只剩下痛苦的惨白,藏在薄薄眼皮下的眼珠时不时惊恐地转动一下,或许昏迷后的梦中也是剧毒发作时的痛苦。
林涟漪暗想,她若是幻澜,就算看不出莽萋的恨意,也能看出她的不羁,为了制服莽萋,定然时不时叫她尝一尝无毒发作时的痛苦,令其不得不臣服于痛苦之下。
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又是何时习惯了这般醉人的笑容?
仿佛不得不的温柔,又似乎天然的韵味。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林涟漪自叹不如,说起伪装的本事,她和无垠都要拜莽萋为师。
她悚然一惊,小心地将莽萋温暖的身体待到殿后屏风下藏起来,心中暗暗笑道:“唯恐你醒来突然要与我为敌。”
“伍姑娘。”外面有人道。
林涟漪正要回答,顾及莽萋正昏迷,便匆匆走到殿外,见来人陌生,问道:“你是何人?可有事?”
那人道:“小的是佘夜潭的弟子唯盛,这次没有随掌事大人出去。所以姑娘不认识。方才季赋公子下令,令我等将金缕衣等人带到此处。”
“人呢?”林涟漪望向前路,问道。
“带人上来!”唯盛颇为威武地命令道。
前路转折处,几名佘夜潭弟子押着金缕衣等人来到前殿。
林涟漪扫视众人,见金缕衣还是一副傲然之态,其弟子表情与之类似,唯有忘忧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看到林涟漪也是颇有尊敬。
“这小子!”林涟漪心下欣慰,面上却不显露。她面色严肃,道:“你们串通幻澜,对剑丹城有所图谋,致使我佘夜潭险些与剑丹城失和,又失名于邪道之中,如今大局已定,可知罪?”
众人看向她的目光狠了许多,一人大胆怒道:“不知!”
“大胆狂徒!伍姑娘有意让你们多过几日,你识相点,别急着要投胎!”唯盛冷声道。
林涟漪瞥了他一眼,却见他说完后也正瞥向她,其目光似有些蹊跷。
林涟漪心有估计,道:“你先下去,待季赋公子回来,一切听从季赋公子指挥,我进前殿审问他们。”
唯盛担忧,道:“伍姑娘,这么多人,若是无人在旁,恐怕你会有危险。”
“无妨,都站在佘夜潭里了,金银门都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怎么?就算我们不暗害你,难不成你还能放了我们?”金缕衣冷笑。
林涟漪转身背对他,道:“金缕衣,看清楚,已经山穷水尽了。若是你有歹心,我便把你们交给剑丹城。到时候你们的下场,会比在佘夜潭更惨。”
金缕衣脸色微变,低下目光,道:“原来你也知道,井楼危动用刑罚比邪道更狠。”
林涟漪不回答,走进前殿,道:“你们进来吧。”
“师父……”金缕衣身后弟子轻声问道。
“人之将死啊,哪有那么多讲究。”金缕衣悠然抬脚,道,“她无非是想知道些幻澜的消息,看着他们邪道相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啊。”
唯盛望着他,嘴角毫不掩饰地流露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