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不可思议地连连摇头,恍惚地离开了。
林涟漪与无垠相视一眼,暂时无言。
“且不管你说得对与否,这些都是十虹涧的私事,你们两个平凡之人,如何知晓?”房某道,看到无垠正抬起的不耐烦目光时,他想起对面好歹是两个江湖人,而他只是一个世俗之人,不禁害怕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我不是挑衅,我只是实话实说。”
无垠淡淡道:“你又怎知我二人只是平凡之人?既非江湖之人,也好揣度江湖之事?”
房某心头咯噔一下,收回目光不敢回答。
林涟漪拿过酒坛,倒了一口酒,对无垠道:“别理鼠目小辈,低我师门声名。”
二人相视一笑。
房某怎么都觉得这两个人是在嘲笑他,却怎么也不敢再说话了。他看向酒摊外边,初夏的闷热已渐渐显露出来,树木趁着暑气尚未浓重,积极地散发着生机。几点碎花点缀草丛、树木上,于这平淡的日子里添了几分闲适。
“绿树浓荫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房某不得撒气,凭借多年以来走南闯北养出来的脾性,将受过的气尽快扔了出去,赏着眼前平凡而闲适的景色,暗想只要不往那边看过去,心情便会舒畅很多。
“绿树浓荫夏日长……”无垠牵着林涟漪的手,以指送之法道。
“楼台倒影入池塘?”林涟漪回应一句,问道,“绿树浓荫倒是有了,佘夜潭也算是水潭吧,可是密林无光,哪里来的倒影?”
无垠笑了笑,道:“我记得观海山上有楼台倒影入池塘之景。”
林涟漪轻轻一笑,目光灵动,道:“就是你被教主拉过去陪练的那一次看到的?”
无垠沉默了一下,随即冷静地望着她,道:“我没有输。”
林涟漪收起些许笑意,声音柔和了一些,道:“你也没有赢。”
无垠面容中竟显露出些许不甘:“若非他让池及等护法挨个轮着和我比试,我还能过十招。”
林涟漪微微噘嘴,抓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凝视他的手,道:“是我爹做得过了。”
这只手不久前指甲脱落皮开肉绽,她看到的时候,还当这层皮都没了,所幸只是鲜血流得太多,还不至于要接新皮上去。
“他怎么下手这么狠!”林涟漪扶着他在门口坐了下来,伸手令门窗关上,一路在近旁护着无垠回来的两人,白掌事和池及护法,站在外面,于门窗关上时悄悄离去。
无垠背靠着门坐了下来,稍大一点的动作便扯动一身伤势,坐下时已是浑身抽痛,倒吸着冷气,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爹气头上,你别去。”
林涟漪嗅到他一身血味越发浓重,又听他如此回答,又气又痛,道:“我不去,我在这里陪着你。”
无垠抬眼望见她满溢心疼的目光,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咳咳!”笑到一半,又咳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