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高秋蜓深深呼吸,既然说了计划,也就不必再忌讳什么了,干脆和盘托出:“万俟聆礼我从前见过,她身上也有些许蹊跷。”
薛琳琳皱紧了眉,问道:“怎么护剑使一事上还有别的问题?”
高秋蜓怀疑地道:“万俟聆礼因身份原因,性子孤僻,从前曾受同族欺凌,她对那些同族心怀怨恨。我曾拜访万俟氏大族长,分明听到她某日悄悄自语,来日成为护剑使,定要出这口恶气。”
“哈!”薛琳琳心觉好笑,讽刺地道,“原来她确信她能成为护剑使么?最后不是反被同族的万俟聆雅夺了机会?”
高秋蜓以为她没明白,张口正欲解释,然薛琳琳嘲笑罢,目露精光,又道:“一个不受家族重视的女子,凭什么这么肯定地‘妄言’?背后定有玄机。”
“万俟聆礼失败了,她心有怨气无处抒发,正是我们线索的突破口。”高秋蜓肯定地道。
“我们什么时候……”薛琳琳忽然想起一事,道,“师姐,师父说了要你前往千羽林亲自看见林涟漪的尸体,你什么时候出发?”
高秋蜓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苦涩,道:“既然林涟漪还活着,看那具陌生的尸体又有什么意义?”
不料薛琳琳面容阴晴不定,似是想到了什么意外之事。
高秋蜓问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薛琳琳笑意尽失,深深凝望着高秋蜓,缓缓道:“师姐有没有猜测过,千羽林和林涟漪或许也有秘密?”
高秋蜓瞪大了双眼,细细思索,不敢确定地道:“在观海山附近截击林涟漪时,她以嘲讽的口吻故作张扬,说道千羽林放她离开,当时确有几分怀疑。然后来仔细一想,觉得不太可能。”
“为何?”薛琳琳怀疑着,问道。
“若是他们知道千羽林的尸体是假的,为何要留着这证据?毁了不是更好吗?”
“有理。”薛琳琳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立马换回话题,道,“师姐你何时前往千羽林?”
“明日。”
“这么早?”薛琳琳惊讶,“你急着追查真相吗?”
“急。”高秋蜓肯定地道。
薛琳琳点头:“那便今夜去万俟氏处一探究竟,如何?”
“另外——”高秋蜓迟疑着道。
“什么?”
“我若再向师父那边打探,恐师父怀疑我,将我的记忆也抹去。是以……”高秋蜓看着薛琳琳。
薛琳琳会意,道:“我去探探师父和北山堂的口风,今夜我们在十虹涧谷口会和。”
“好。”高秋蜓道。
薛琳琳四下扫视一眼,见无人接近,向高秋蜓使了个眼神,便立即离开。
高秋蜓长舒一口气,心里压力微微轻了一些,仿佛一块石头碎了一部分,从心头滚了下来。
目光所见,薛琳琳轻灵地闪过角落,消失不见。
她心中隐隐惊骇,一时想不到如何形容,只有一句不太恰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薛琳琳这么想出去,多半不会告密揭发她的。
入夜之际,她通过十虹涧山丘上方的棋盘,一跃而下,却不见薛琳琳。
等待片刻,仍不见她前来。
她不由得慌张起来,脸色发白,难道薛琳琳当真去告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