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杉想了想,才懂得其中道理,重重点头,道:“师兄说得有理。”
“对了,你方才提到无垠师弟和林涟漪,师父对他们如何?”
启杉怪道:“胡师兄,他已叛出了,便不必再称呼他为师弟。你还当他是师弟,他却在师父面前竭力护着胡说八道的妖女,已全然不当你是师兄了。”
胡衷恣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了,可是,恐怕师父还是以他为弟子吧?”
启杉安慰道:“师兄你放心,师父虽从前非常关注这个无垠,但是我们这些弟子都知道,你才是我们的大师兄,如今他叛出,我们西林弟子中唯一能顶上大事的就是你了。师父,倒也没有明着称呼他为弟子。”
胡衷恣面色微变。
启杉道:“胡师兄,你没有事的话,我先去了。”
胡衷恣点头。
启杉经过他身边,一阵轻微的风带起他耳边一缕头发,他仿佛眼前微微干涩,却不愿眨一下眼睛,就这么呆滞了片刻。
左边的云彩追着启杉的脚步到了后面,他忽然从呆滞中恢复过来,立即抬头,目视前方,目中闪现出坚决之色。
千羽林附近的酒摊上。
此处不久前才经过了林涟漪、无垠、刘垣冽等人,现下坐在其中的,又是另一门派的人物,或者说,如今的他们,已然无门无派。
高秋蜓毅然地端着酒碗沉思,碗中烈酒轻微地晃动着;袁兴旭痛苦地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天气渐渐烈起来了,摊主坐在酒摊上专属于他一人的座位上,看了眼外面天气,那阳光照耀着树叶,于树叶边缘弹出一道细微的刺目光芒,折到眼睛里颇为烦人。
这样的温度,不知鹰魔族南下以后,会不会因为不习惯而受到些许阻碍?
摊主竟然因此认真想了许久,陷入沉思也就忘记了越发闷热的天气。
“摊主,酒喝光了,再来一罐。”有人客客气气地提醒道,声音里含着浓重的醉意。
“马上马上!”摊主下意识地回答道,言罢,才从莫名认真的思考中回过神来,一边去送酒罐,一边暗暗笑话自己,这是那些修炼之人才应该管的事情,他一个无名之人,就算思考了又能怎么样?
他送上酒罐,见桌上就眼前一个长衫书生,便好奇地问道:“客人,你的朋友,今日怎么没来?”
长衫书生红着脸,艰难地抬起头,两眼似乎哭过一般的通红,赛过了两颊的红润,迟缓地反应了一下,才道:“哦,他搬家走了。”
摊主微微惊讶,随即问道:“是搬去了南方吧?”
眼下时局,鹰魔族早晚要南下的。摊主自忖,再做几天生意,待旁边的千羽林正式和邪道结盟以后,便也要逃往南方了。
书生沉重地点点头,每一点头,都似收势不住一般,要上下晃一下才停下,点完头才道:“是啊,都去了南方了。长晖城中,已经搬了很多户人家了。”
摊主点点头,此事他也是知晓的,他提醒道:“这位客人,便是心情不好,也要记得,早些搬走啊,我听百琐庄的大侠们说,正道要和邪道结盟了,到时战争那是一触即发……”
一旁的高秋蜓、袁兴旭转过目光,看向摊主。
书生哈哈笑了两声,有气无力,随即长叹一声,才道:“没关系,死了就死了,反正啊,她也不在家里了,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死了有谁管我。”
摊主一惊,这个书生已经多次来到他的酒摊了,关于这个书生的家中之事,他也知晓一些。就在百琐庄弟子来这里喝酒之时,便听到过一回,书生的娘子很不愿看到书生喝酒。
如今这二人,当真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