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贤亲王妃还想说什么,被楚公公打断。
“王妃放心,陛下心里有数。”
贤亲王立马俯首再拜:“谢陛下恩典。”
贤亲王妃还狐疑着,被贤亲王一把拉走,直到了宫门外稀疏无人处才被迫停下。
“你拉着我是什么意思?陛下还没说要不要处理那质子……”
“我说你傻,你还真傻呀!”贤亲王一脸无奈,“陛下会对付他的,我们只静观其变即可!这件事别再声张了,霄儿被欺负传出去丢的可是皇室的面子,传出去对谁都没好处,只会助长了那质子的嚣张气焰!”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贤亲王妃不甘心。
贤亲王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你一介妇人,别跟着瞎掺乎就行了。”
这件事,往轻了说,是贤亲王府同那质子的矛盾;往重了说,便是北贯国与南颜国的交锋。
这件事可大可小,决定权不在他们与质子的任何一方,而在于皇帝。
贤亲王妃也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废物,知晓了皇帝要出手,她阴郁的心情总算消散了些。
辞尘溟庄。
浓浓的汤药味儿自屋内传至院外,柳树下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懒洋洋地半眯着眼,左手放置脑后,右手握着书卷,悠然地躺在美人榻上,神情傲然。
扶言抱着剑倚着树,目视前方,似乎只要一直看一直看,便能透过浮沉大气,看到想见的人。
“后悔么?”美人榻上手握书卷的人忽然开口。
“什么?”扶言没听清,收回恍惚的视线。
“跟我来此,后悔么?”颜之卿换了个姿势,左手执卷,右手覆于头下。
“你的腿当真无事?”扶言并未回答,反而语气微沉道,“若是让他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颜之卿侧首瞥了扶言一眼,内心微叹,当初就是看中他话少才带来的,却不曾想就算她不选,她哥哥也会把他送来。
午后的暖阳烘得人微燥。
颜之卿翻了个身:“爷想听琵琶曲。”
扶言淡漠地瞥了这位爷一眼,下颌轻抬,示意道:“书中自有颜如玉。”
颜之卿将书卷冲他掷去:“此玉非彼玉。”
扶言左手稍微一抬,伸手接过,瞥了一眼颜之卿的腿,无奈摇头。
身侧的人似一阵风般消失,徒留一地树叶。
颜之卿睁开一只眼默了片刻,复又闭上:“爷后悔了,有扶言在,怕是辞尘溟庄的花花草草不得善终了。”
日暮西斜,辞尘溟庄门前走来一行人,约莫六七个。
两个守门护卫看向打头的那个,正是那质子的侍卫。护卫石全与楚威相视一笑,眼里尽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