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见状,立马一拥而上,将颜之卿与自家小侯爷隔开,看向她的眼神谨慎又飘忽。
贯庭霄吃力地爬起来,自觉两边脸肿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十分瘦弱却表情悠然的质子,骨子里的耻辱与不服输将自己确实不如人的事实掩盖:“再来!看小爷我忽打西你!”
颜之卿淡然的脸浮现一抹笑意:“小侯爷话都说不清了,还要继续打吗?”
扶言抱着剑,唇角勾起,脸上一副“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模样。
众小厮看着红肿着脸颊的小侯爷,头皮发麻,弱弱道:“爷,不如撤、撤了吧!”
贯庭霄目光冷冽:“撤了?小爷不当孬种!”
春风拂过,枝头初发的嫩叶含羞带怯地左右摇摆,似是被树下惨烈的状况吓到了。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颜之卿的余光落在大门方向,身子迟钝了一下,被猛地撞倒,跪坐在地上。
一小厮眼尖嘴快:“小侯爷勇猛!真是――”
“――圣旨到!”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那小厮,来人佝偻着背,猫着步伐,眼神略有轻蔑,“辞尘溟庄的所有人接旨!”
声音又尖又细,颜之卿不由生起一层鸡皮旮瘩。
贯承溪轻轻放下茶盏,步履从容地走来,唇角漾起一抹笑意:“楚公公。”
被叫做楚公公的太监才看到贯承溪,稍稍惊讶,旋即又换成恭谨的表情:“原来承溪世子也在呀!”
贯承溪笑着点头。
楚公公又扫视一圈,似是忽然看到贯庭霄,瞳孔猛地放大:“这这这……是小侯爷?”??!
颜之卿瞥了一眼:“正是贤亲王家的小侯爷贯庭霄。”
楚公公这才看向表情不耐、衣摆微脏的南颜国质子:“这位就是南颜国的太子殿下吧?陛下圣旨,请接旨。”
颜之卿抖落抖落裙摆上的泥土,腿一软,被身后的扶言稳住:“哎呦,爷腿疼!……嘶。”
扶言皱眉:“公子,你上来,我背着你。”
颜之卿似是十分纠结:“男儿铁骨铮铮,怎可让人背?”
说着便跳上了扶言的背:“楚公公,请宣读圣旨吧!”
楚公公挑起白眉,嘴角一抽,从没见过这么……横!的质子。
贯庭霄倒吸了口冷气,被众小厮围着,艰难地抬起胳膊:“你丫颜之归!装!你就装吧!!……嘶,堂兄……”
堂兄那俩字喊得百转千回,贯承溪温柔地扯起唇角,却连退两步。
楚公公见这位世子没提出异议,便不多说:“咳……既如此,那杂家就宣读圣旨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国威严,欲修邦交之好。南颜国太子玉贵无华,特宣觐见,以彰其重,钦此。”
“谢陛下!”颜之卿接过圣旨,又对楚公公道,“陛下日理万机,不好耽搁,还望公公载我一程。”
楚公公心里鄙夷,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自然。对了小侯爷,陛下正寻你呢,正巧也一同随老奴进宫吧!”
贯庭霄心里极其不情愿,却违背不得皇帝的意愿,只好点头。
楚公公又立马收回视线,实在是不忍目睹!
金碧辉煌的宫殿处处都有侍卫把守,居皇宫正中央的是朝堂,后方连接的便是议事殿,此刻殿内高坐龙椅身着黄色龙袍的九五之尊正目光炯炯地看向一行人。
“拜见陛下,恕之归不能行礼。”颜之卿神色倦倦地趴在扶言的背上,十分无奈。
龙椅上的人眯了眯眼,看向那个年轻的质子,沉吟道:“怎么回事?”
“陛下,您还是问小侯爷吧!”颜之卿示意扶言往旁边挪开一步。
一个鼻青脸肿,五官微微变形的猪头脸赫然出现眼前,惊得皇帝腿一抖,差点没站起来:“你你你、你是庭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