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离开,颜之卿立在辞尘溟庄的大门前,才掀了掀眼皮,不经意地扫向看门的两个护卫,只一瞬,又收回了视线。
“公子,您腿伤的严重,我背您进去。”扶言声音微扬,蹲下,将她背起。
直至两人的身形走远,两个守门的护卫才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看来这位质子伤得很重!
拐过三道走廊,绕过一片池塘,颜之卿才从扶言背上跳了下来,神色恢复了清明:“先去太医院请个太医,回来再下厨。”
扶言直了直身子,语气莫名:“做做样子不就行了,你还真摔?”
颜之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话不多的,要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公主息怒,扶言错了。”语气夹杂着一丝无奈,这位主子主意大得很,脾气上来时就连太子也降不住她!
颜之卿散漫地寻了一张木椅坐了下来,右肘放在桌子上支起脑袋:“不假戏真做,怎么骗过那只老狐狸?不过倒是没想到贯庭霄敢当着老狐狸的面撒谎。”
似是心情愉悦,颜之卿自顾说了起来。
“本来贯庭霄可以在御前告我一状,届时请来太医验伤,老狐狸也不能把我如何。
你现在觉得我是白白受苦,其实不然。
老狐狸不会轻易放过我,就算他放过我,贤亲王也不会答应。”颜之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着开口。
“所以,公主是让属下请太医,演完最后一场戏?”扶言抱着剑若有所思。
“孺子可教也!”颜之卿挥了挥手,“去吧。”
“是。”
贤亲王府。
整个府里被一种压抑的氛围笼罩,下人们大气不敢吭,只低着头,似乎只有装聋作哑才不会受到波及。
谁都知道贤亲王及王妃爱子如命!此番传闻小侯爷被揍,又寻不见人影,可想而知,贤亲王夫妇有多焦急!
贤亲王的书房前跪了黑压压一片人,小厮们各个愁眉苦脸,自顾低着头不发一言。
“霄儿到底去哪儿了?我养你们这一群人,连小侯爷都看不住吗?”贤亲王大怒,手气得直哆嗦,“什么叫不见了?”
众小厮纷纷身子一颤,冷汗淋淋。从皇宫里出来,小侯爷明明坐在轿子里,谁知到府门口,轿子里空无一人!
“我的儿啊!王爷,你说他会不会是被人劫走了?”贤亲王妃一把抓住贤亲王的衣袖,“是不是那质子劫的?王爷……您要替霄儿做主啊!”
贤亲王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王妃,心里又疼又软,一腔怒气化作酸水:“别哭了,我们再找找,他这么大个人,不可能一点踪迹都寻不着!”
贤亲王妃一双杏眼哭得红肿:“我不管,我去找那个质子!”
贤亲王闻言,一把拦住她:“胡闹!且不说这些奴才们没见到那质子劫走霄儿,就是见到了,这件事也不该由我们私下做主!”
“王爷啊,这可是你亲儿子!平日里不光我们惯着他,就连陛下也是对他疼爱万分,怎么就找不得那个南颜国来的质子了?”
贤亲王眼眸沉了下来,话语略显沧桑:“你不懂,总归,涉及到质子的事情,都该交由陛下处置。”
“那我这就进宫去求陛下!”贤亲王妃就要备马。
“不用了。”一声清浅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将众人的视线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