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公子转身,摆了摆手,唇角的笑容扩大:“你见过那个质子吗?他……比贯庭霄还要嚣张?”
“哎呦,大皇子,您可不知道,那质子何止是嚣张,要老奴说,他都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楚公公努力回忆起那日的所见,
“那质子声称受了伤,硬是被其侍卫背着进宫,面见陛下也不下跪。
不下跪也就罢了,偏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您是不知道,小侯爷当时的脸都绿了,不对……他的脸是又紫又青的……”
贯麒眼眸亮了亮:“你说的是真的?”
楚公公苦着一张皱纹遍布的脸:“自然是真的!”
“好!很好!非常好!”贯麒连说了三声好,面色不掩喜悦。
楚公公心底的疑惑更深了,也不知大皇子所谓的“好”,到底是好在贯庭霄被揍成猪头这件事上,还是好在李冲被坑了五千两银子上。总不可能是好在质子对皇帝的态度上吧?
“明晚的缘幽河船舫,我要见他。”贯麒开口道,长长的眼睛眯成一道线。
……
翌日。
自打颜之卿腿受伤之后,使唤扶言便比以往勤快了些。
这不,大清晨,她还未睁眼便大喊:“扶言,爷要吃笋竹鸡蛋、清蒸鸡蛋、水煮鸡蛋、鸡蛋羹……”
简直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扶言斜倚着门框,手指掏了掏耳朵,隔着门框无奈道:“每天都吃鸡蛋,这方圆几里的鸡看到我吓得脚都打滑了。”
“那你就去方圆几里外换鸡蛋!”颜之卿抬了抬眼皮,眸光略有幽怨,“真是个笨木头,哥哥怎么会派你来!”
门框上的影子忽然一动,接着是匕首入木的声音。
“怎么了?”颜之卿心神微凛。
一封信被匕首插到了门上,扶言看了看周围,并无异样。
他将信封取下,取出里面的字条,没有感情地念道:“今夜戌时,缘幽河畔,麒。”
颜之卿穿戴妥当,拉开门,忍着双腿的微痛,看了眼字条。
“有意思。”
她冲扶言挑了挑眉:“京城的水,开始涌动了。”
……
扶言按照颜之卿的口味,做了两道菜,一盆鸡蛋羹。
两人用完早膳后,七尘带着两个小厮踏入辞尘溟庄。
两个小厮抬着一个大竹筐,竹筐里是满满的……鸡蛋。
颜之卿眼睛亮了下。
扶言不客气地瞥了眼,粗略估计,三四百个。
七尘见颜之卿的表情还算满意,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幅字,恭敬地呈上:“颜公子,这是我家世子新写的词。”
他收回的手,还是颤抖的。
这可是自家世子亲笔写的词啊!世人只知世子的诗词作的好,殊不知书法也是一绝!更何况这是诗词、书法齐上阵,可见世子用心。
颜之卿修长白皙的手指接过,垂眸扫了一眼,又递给七尘,薄唇轻启:“爷不懂词,难为你家世子了。”
七尘不敢接,后退了两步,表情却是一言难尽,合着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世子重新写了一首曲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