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掌喝道:“好词!好词!若爷是女子,怕是要倾心了!”
贯承溪眼底掩过一抹惊喜,指尖微微攥紧,低咳一声:“之归兄喜欢便好,也不枉贯某熬夜苦思冥想了!”
颜之卿看着贯承溪刀刻斧凿的脸,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早在南颜国便听说过贯承溪的名声,彼时她还不觉什么。直至这两日同他打了两回交道,她有些摸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李冲与贯闻牧的脸色隐隐发白,他不得不承认,贯承溪说得是……真的!而他正好踢到了铁板。
可笑的是,此刻的李冲还不知道古时已有人七步成诗。
“贯闻牧。”男人清润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威严。
青衣少年往前迈了一步,施了一礼,语气不辨情绪:“兄长息怒,我这就回府闭门一月,自行领罚。”
贯闻牧轻抬衣袖,摆了摆手。
李冲是真的觉得担不住了,急切喊道:“贯闻牧!”
这一道声音不但没让青衣少年停下,反而使他踉跄一下、狼狈而逃。
“承、承溪世子……”李冲承认,他是有些忌惮他的。
“站住。”颜之卿眯起眼睛,喊住拔腿开溜的李冲,“丞相府的大公子?我们的账还没算完,你急什么?”
李冲忽然眼前一黑,只见扶言轻飘飘闪在他眼前,接着像拎狗一样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悬空丢到颜之卿脚前。
屈辱!
这是李冲最直观的感受。
偏偏还不能发作!
他趴在地上,看着颜之归雪白的鞋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尖深深地陷进泥土里。
“是我弄错了!是我弄错了……”李冲讪讪地开口,眼神乱飘,心口紧张如擂鼓,一下又一下,煎熬万分。他不知道这个嚣张的颜之归打算把他怎么样。
时间缓缓流逝,他依稀感到额头上有汗浸出。
“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办,那我就提醒你几句吧!”颜之卿不知从哪拿来根玉簪,光滑尖细的一端挑起李冲的下颌,“早闻古时有廉颇负荆请罪,想着一定累得满头大汗吧。
瞧瞧,你现在都流汗了。这样吧,全脱了,背着荆条绕着城东行一圈,这笔账就算了,如何?”
“不不不、这……不好吧。”李冲的语气难得软了下来,“颜公子,您看,要不我明日登门赔礼,这件事就……算了,怎么样?呵呵……呵呵……”
“你不同意?”
李冲的下颌被迫抬了抬,就连吞口水都艰难了些:“不不不、咳咳……”
颜之卿挑了挑眉梢,撇了撇嘴:“算了,爷看你也诚心认错,就……五千两银子吧。”
语气轻飘飘的,拿着玉簪的手也收了回来。
李冲还在脑补自己光着身子在京城东街裸奔的画面,以为颜之归不会打算放过自己,几乎都要含辱认了,却不料还有转机?
几乎是下意识地,李冲使劲点头:“好好好,五千两,我马上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