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康面色沉了沉,又施了一礼:“某人要算计颜公子,石某不但知晓,还没有揭发,实在是汗颜!”
闻言,颜之卿满不在意地笑了笑:“不就是李冲的小把戏嘛,无妨。”
石康惊讶地抬眼看向颜之卿。
“你不必惊讶,我与李冲有积怨,除了他也无旁人。”颜之卿轻笑了下。
“那你……”石康不解。
“我没有拆穿他的把戏,一是没有证据,二是纪夫子不愿追究。更何况,这盆脏水并没有泼到我身上。”颜之卿随意解释道,“倒是你,现在向我坦白,不怕他报复你?”
李冲是什么人,众所周知。
石康的目光有些坚定:“斯大丈夫,当先忠于心,方则无愧于天地。我已然做错了一回,若再不能坦诚,日夜难寐。”
“石公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莫要执着了。”贯承溪站在颜之卿身后,笑道。
“是,谨遵承溪世子教诲。”石康又拱了拱手,让出路来。
颜之卿与贯承溪各自上了马车。
端亲王府汀芷园。
七尘将饭菜端来,摆好碗筷,立在一旁。
贯承溪净了手,仔细用手帕擦干,慢条斯理地拿起木筷,用起餐来。
窗户微动,悬铮跃了进来:“主子。”
贯承溪应了声,依旧斯斯文文地用膳。
“醉倾楼有消息了。”悬铮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张,“主子,这些都是工部侍郎马盛拨出去的地契,有两百亩,都给了醉倾楼的老鸨。”
贯承溪放下木筷,伸手接过。
厚厚的纸张在他的手里一一翻过,许是年代久远,上面的画押印记都淡了痕迹。
不过再怎么淡了痕迹,依旧能看出转让的时间与数目。
七尘脑子转得飞快:“世子,马盛已年过花甲,早已儿孙满堂,这……”
怎么算,烟花柳巷之地的老鸨年龄再大也不过四十岁,马盛都能当人家爹了!
真是太无耻了!
贯承溪将这些地契仍在桌子上,眸光深邃,未曾开口。
悬铮继续道:“主子,属下还查到,马盛是丞相大人的远房表舅,前些年一直地处曹岭,直至丞相大人官拜丞相,才将马盛暗中调了过来。”
七尘一拍脑袋:“这么说……醉倾楼是丞相的产业?”
贯承溪没答话,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指尖缓缓地扣起桌子,一下又一下地。
过了许久,贯承溪才将那一沓地契递给悬铮:“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悄悄地送回去。然后再去查一下扶言。”
“扶言?”悬铮有些疑惑。
七尘也惊讶了一下,尔后立马反应过来,解释道:“就是颜公子的那个冷面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