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纪夫子,纪卓堂欲挣扎着坐起来。
“躺着!别乱动!”纪夫子语气焦急,连忙上前摁住他,皱眉:“我说过的,我们爷孙不必拘泥虚礼!怎么样,好些了吗?还难受吗?”
纪卓堂看着纪夫子紧张的表情,虚弱地摇头:“不难受了。孙大夫,真是位神医。”
且不说他的咳疾被止住了,就连胸口都不再发闷,这是李太医和王太医都医治不了的!
他甚至都不再抱有一丝希望,甚至期待解脱的那一日赶紧到来……却没想到,自己的喘疾,有了好转!
这是继无止尽的绝望后,再次看到了生的希望!
纪卓堂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只是转脸看着屏风外的那个模糊人影,身子忍不住地微颤起来。
纪夫子看着他眼里蓄满的光芒,也跟着激动:“卓堂,你放心,孙大夫于我们纪家有再造之恩,阿爷就算是将府宅抵押了,也要为孙大夫谋个好差事!”
毕竟医术高明,处事低调的人不多了。
纪夫子话音落到此处,忽地想到了什么,又接着道:“还有承溪世子!这次多亏了他,若不是承溪世子,我们也寻不到……”
正说着,孙大夫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示意身侧的纪管家:“喝完,一滴都不许剩。”
终于能做些什么了,纪管家连忙接过,点头应下。
纪夫子还想继续说什么,看到孙大夫没急着出去,也就转向他:“孙大夫,只要您能治好吾孙,不论是承溪世子的好处,还是你的不伤天害理的要求,都由我纪某一力承担!”
这次孙大夫的上门治病,定然少不了承溪的功劳,纪夫子看着孙大夫的眼睛,十分诚挚。
不料,孙大夫的神情不但没变,反而带有一丝疑惑:“这跟承溪世子有什么关系?这药也是别人托我带来的,至于医治他……只是我恰好学过点医术而已,治疗喘疾,靠的还是那盒药。”
这是除了谈论纪卓堂病情之外,孙大夫说的最多的话了。
纪夫子也只是愣了一瞬,接着惊讶:“不是承溪世子请您来的?那是谁?”
“恕不奉告。”
孙大夫恢复了孤傲的模样,拿起纪卓堂喝得干干净净的药碗,扭头走了。
独留惊讶的三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就连承溪世子都找不到的人,那个人该有多厉害?!
醉倾楼。
花娘面色难堪地跪在暗室的地板上,语气歉疚:“主子,这次是我的错!请您重重地惩罚老奴,老奴绝无二话!”
四周黑压压的,颜之卿点燃一盏灯,左手拎着,右手在木架子上翻找着药材。
“起来。”语气不冷不燥,听不出来情绪。
花娘跪着没动。
颜之卿将抓到的药材放入一个小木盒里,拎着灯盏照着木架上的各种药材,思索着最后一味药的存放位置。
“延胡索呢?”颜之卿皱了下眉。
这一味药虽然不是必不可少,但对整体的药效来说,起着活血止痛、行气的强大作用,有了它,扶言的伤,会好的更快一些。
花娘闻言,想了下,语气焦急中带着担忧:“糟了,前两日孙爷刚拿走,若是他没用完的话……城南当铺或许还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