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词你喜欢吗?”
“什么?”颜之卿看着他先是故作好奇地拿起身侧案桌上的茶叶馆陶,尔后他又摇头轻叹着放下。
“我新得了龙令茶,改日给你送来。”贯承溪将馆陶放下,站起身,拂了拂衣袖,“看来颜公子不太喜欢那首词,这样吧,明日贯某再差人送来一首。”
话落,他也不等颜之卿言语,目不斜视地踏步离开,走到颜之卿身侧时微微顿住,似是极其无奈,丢了句无头无尾的“我太难了”,扬长而去。
颜之卿正把玩着一缕头发,莫名其妙地看着那抹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他怕不是脑子有坑吧?!”
爷怎么他了?!
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
扶言端着鸡蛋羹进来时,颜之卿正在发呆。
“公主。”
“公子。”颜之卿纠正道,眼神却依旧空洞。
扶言利索地将鸡蛋羹置于案桌,摆好汤匙碗筷,又用脚勾来木凳,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颜之卿眨了眨眼:“那首《相见欢》怎么样?好还是不好?”
扶言默了一瞬,看了看她的腿,又小心翼翼地盛了一小碗,走到她跟前,似是认真考虑了一下,慎重道:“不清楚。”
颜之卿没绷住,眼眸弯了弯:“我倒是忘了,你跟爷都是半斤八两!哈哈哈。”
扶言眼神移向别处,补充道:“不过,他从不轻易作诗词,许多人千金难求。”
“那看来是挺好的。”颜之卿吹了吹碗里的鸡蛋羹,随口道。
皇宫。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贵人背对着议事殿站着,布满皱纹的双手背在身后,身子也由于年迈而微驮背。
石全和楚威瑟瑟发抖地趴跪着,眼睛看着地面,眼神不敢乱飘。
“你们说承溪去了辞尘溟庄,还让你们跪在门外?”身着龙袍的贵人声音老态却威严。
两人的身子又是一抖,连连称是。
贯承溪立在一旁,面色淡然沉静,做派坦坦荡荡,目不斜视。
老皇帝转身,看向台阶下那个泰然不惊、身姿挺拔的少年,混浊的眼里迸出点点星光,沉默片刻后,挥了挥手。
楚公公是跟随皇帝多年的老人,对皇帝的习性早已烂熟于心,见此状,立马猫起步伐走到石全与楚威面前,用拂尘戳了戳两人的肩膀,尖着声音道:“你们两个退下吧。”
议事殿变得清清冷冷。
“今日辞尘溟庄很热闹?”老皇帝忽然开口,似是站累了,被楚公公扶着坐到龙椅上。
“颜公子想作一首词曲,曲子找好了,却没有填词,于是才找了我。”贯承溪笑了笑,“没想到被误会了。”
老皇帝微笑地听着,摆了摆手:“庭霄还在府里养伤,那质子的腿当真受伤了?”
他不是不相信太医,只是从贯承溪口中得到确切答案,会更心安。
贯承溪眼底划过一丝异样,却很好地掩盖,声音不疾不徐:“是,而且伤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