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嫔的病反反复复,一直拖着。
经过前段时间贯丛烟从孙爷那里取回了药,才变得好了一些。
眼下,孙爷都被请到了皇宫,似乎也于事无补。
老皇帝倒是没有追究贯丛烟私自出宫与孙爷私闯皇宫之罪,反而神色平淡:“当真无救?”
孙爷行礼:“回陛下,云嫔娘娘的病只能靠药物滋补,具体情形,还要听天由命。”
贯丛烟哽咽:“你是说,母妃只能靠药物吊着一口气?”
孙爷点头。
老皇帝似乎没那么惊讶,拍了拍贯丛烟的肩膀:“有你为她操劳,是你母妃的福气。”
贯丛烟不可置信:“咳疾先生都能治好,为何母妃的病就要听天由命?”
纪卓堂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怎么就能比后天的忧思成疾好治一些?
“公主有所不知,纪府公子虽说是打娘胎里患的咳疾,但是他有着极强的求生欲望,再加上年轻配合诊治,自然痊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关键是纪公子并没有彻底治好咳疾,老夫也只是稳定了他的病情,最终确定了药方,这才能延缓寿命,使他看起来与旁人无异。
云嫔娘娘则不同,她忧思过重,再加上操劳过多,这么多年一直拖着,又没有求生的念头,所谓心病难医,正是此理。”孙爷也无奈。
贯丛烟还想说什么,却被老皇帝阻止,差人送走了孙爷。
“烟儿,莫哭,让你母妃瞧见了不好。”老皇帝板脸。
这是头一回被老皇帝称呼“烟儿”,贯丛烟不太适应,曲了膝盖行了个礼,便拿着孙爷写的药方,亲自去了药膳房。
老皇帝屏退了所有人,坐在云嫔的床榻前:“朕知道这些年亏欠了你,可到底,身在其位,忠孝不能两全,做娘亲的,怎么能阻碍儿子的前途,你说是吧?”
云嫔尚有一丝精神头,躺在床榻上,吃力地开口:“陛下,我……我懂得。”
老皇帝十分欣慰地握了握她冰凉的手,笑道:“你知道便好,你一向是个通透的人,古有卫后、吕后乃至武后,前车之鉴,不可不借鉴。”
云嫔没有再说话,只是虚弱地点点头。
“你且信朕,朕不会让你失望的。”老皇帝信誓旦旦地拍了拍云嫔的手,尔后起身离开。
……
贯承溪来了议事殿才着奴才去禀告老皇帝。
议事殿大门敞开着,他就静静地站在殿内,余光打量着整个议事殿。
贯承溪暗自庆幸,上回发现那个密道的时候,老皇帝的暗卫并不在议事殿里面。
若他没看错的话,此时的偏殿房梁上正躺着一个暗卫。
凭借那股子释放的内力,贯承溪敢断定,那人就是当日在端亲王府截住马车,在车外请他和楚枫觐见的人。
贯承溪收回目光,站姿挺拔,静等老皇帝。
“承溪?你来了多久了?为何不提前派人通传一声?”老皇帝命人给贯承溪赐座,眼睛装作不经意瞥向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