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后很多年,路今一直对魏以舟存在偏见,办案子一查到跟魏以舟有关的,他就想把人搞进去。尽管最后总因为证据不足而放人,但依然给魏以舟制造了不少麻烦。
魏以舟说,路今就像一条疯狗。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素不相识的检察官要处处针对自己,没有人会喜欢被一条疯狗追着咬。
几次较量下来,魏以舟就对路今起了杀心。
令路今心生猜忌的那些案子,究竟是不是魏以舟做的,书里并没有很明确地说起。狗血言情小说没有三观可言,——尤其是这种苦情文的男主,无一不是“他虐女主千百遍、女主待他如初恋”,个个称得上法制咖。
依照小说铁律,但凡与男主或女主作对的角色,一律称之为“反派”。
路今就这样成了铁打的反派,最终惨死于男主的报复之下。
言萝看剧本一向习惯快进跳着看,自然没有关注过反派路今背后的故事,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路父绝不可能被判刑。
否则,路今还怎么入职检察院呢?
成为检察官的前提,是家世清白,直系三代亲属无任何违法犯罪记录。
不是说她有多信任路今,她就是单纯地信任剧情而已。
因此,言萝毫无负担地坦露了心声。
而这心声,落在路今耳中,却格外悦耳。
言萝垂落在床畔的长发柔软而细碎,随着她小幅度的翻身动作,轻轻撩动着他的脸颊。
撩动着,撩动着,不知不觉,生出了几分热意,连带着眼眶里也微微泛起了酸,似乎有温热的东西缓缓渗出。
长久以来,他的孤注一掷,他盲目的执着,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中隐隐动摇的信念,终于得到了认可。
很快,一声惊呼打断了路今千回百转的内心小剧场。
“啊!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路今茫然地半撑起身子,心想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呢?
视野一变宽,他才注意到床的另一边还躺着一个人,被言萝虽不宽厚但莫名给人的感觉如大山般可靠的身躯所掩盖。
这人也注意到了他,惊叫声更大了:“啊啊!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路今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他也是喝醉后被扛回来的,他哪记得发生了什么?
孙律师很快意识到了更加严肃的问题,面色变得更加惨淡。
她揪着自个乱七八糟的头发,捧住了自个妆容花得一塌糊涂的脸,这妆花得堪比调色盘,简直比素颜还死亡。
“啊啊啊!虽然我的确幻想过早上一醒来就能看见你的大帅脸,但绝对不是在这种场合啊喂!”
自我熏陶了一会,孙律师眼神忽然一飘,扭扭捏捏地问:“师弟,我们这算是睡过了吗?”
路今:……
他坐在地板上,目光越过隔在两人中间的言萝——这家伙半睁着眼明显还在努力跟周公拉锯,随后望向倚在床的另一头的孙律师,扯了扯嘴皮,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师姐,我睡的是地板。”
孙律师闻言,骄傲地挺了挺凹凸有致的胸脯。
哦,地板?那绝不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