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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王妃妆容精致却不掩眉间憔悴,脸色也能看出些病态的白,雍黎也很少见他这位三舅母,但是印象里却记得她曾也是爽利张扬的性子,这许多年不见,也被岁月磨去了最初的印记了。
“诸位夫人小姐已经去席上了,我因想着数年未见先来见见你,还望你不要觉得突兀才好。”见雍黎过来,昌王妃忙起身迎,欢喜神色掩去了几分病态。
“舅母哪里的话,原本该我先去拜见您的,只是与阿源许久未见,聊得忘了时辰,还望您勿要怪罪才是。”雍黎与昌王妃交集不深,对这人谈不上好恶,因而态度平淡疏离。
昌王妃仿佛未见,微微咳了两声,似乎强打着精神笑道,“这么多年没见到公主,今日冒昧,公主比幼年大有不同了。”
“王妃说的是,毕竟年岁见长,怎么能还和之前一样?”雍黎不动声色。
昌王妃手边有一个普通的木质托盘,里面盛放了十来枝开得甚好的牡丹,大红素粉为主,很是玲珑可爱。
这个时节居然有开得这样好的牡丹,雍黎记起之前黎源玉提到他们府上的暖房,便知道这花想必也是在暖房中专门培育出来的,这样的寒冬时节能有这般的花色也实在难得了。
“这花可鲜艳?可好卡?”昌王妃注意到雍黎落在那花上的目光,伸手拈起一朵递给雍黎把玩,“几年前还在封地时,王爷便令人在这里安置了暖房,前两年无甚成果,倒是今年,冬日里也培育了这样好的花出来。”
昌王妃语声平淡,看不出有什么欣喜之处,“我是最爱牡丹的,王爷也常让人送些来,也多是难寻的特别花种,但不知为何这两年我却看不出牡丹有何让我欢喜之处了。”
“很是秀丽的花。”雍黎拈花端详了片刻,昌王妃的言外之意,她是知道的。
昌王本不是个重女色的人,比起许多豪贵富丽之家,昌王府中姬妾并不算多。昌王体贴,宠爱正妻,他二人这么多年下来也算举案齐眉幸福美满,昌王妃也因此曾是世家夫人眼中羡慕的对象。
但这两年却陆续来了蒋氏,陆氏,陈氏,尽管这些女子都是利益相关之人送进来的,昌王虽不在意,却没有拒绝,这两年渐渐也移了些目光去。
昌王妃如今这般形容,恐怕也多是这几年看不开慢慢累出的心伤,她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女,她有自己的固执和骄傲,所以她慢慢伤了自己。
雍黎虽瞧不上那些处处留情从不能专一的男子,却也是瞧不上这些自伤于后院的女子,但世情如此,也不是她能改变的。
“王妃是有什么话要与本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