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雍黎狐疑,忽的想起初见时他看的道家典籍,还有偶尔言辞间流露出的浓厚的道家气度。
谢时宁只微笑,却没有回答。
旁边却有个小子突然冲过来,拉着他哭道,“南大夫,我爹爹吃了药吐了血,您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这药会不会不应症啊……”
“南大夫?”
南璇?
雍黎想起之前在华阳宫偏院见到的那位自称南璇的男子,不由得一笑,她知道谢时宁不可能是南璇,那人的性子,恐怕极大的可能就是他不愿露面,而谢时宁顶了他的身份替他露面了而已,只是他二人又有何渊源?
“他在哪里?”
“他性子别扭,不想见太多人。”谢时宁神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你稍等我片刻,我先去看看病人。”
雍黎也不拦他,却跟着他进去了医署,她倒是好奇这家伙居然于医术一道也有研习?
谢时宁仔细地把了病人脉象,又看了他面色,较之之前青黑面色已颇有好转,遂对那孩子道,“你不必担心,这是排出体内毒素的症状,你父亲并无大碍,再服几剂药便可大好了。”
那孩子得到满意的回答,放下心来,连连道,“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没想到你竟也精通岐黄之术。”雍黎试探问。
“不过知道些皮毛,以备不时之需自保而已,算不得精通。这疫病,或者说……瘴毒,可不是我能解决的。”谢时宁凑近她,“听说你在四处寻找出溪却没有寻到,你可知出溪是谁么?”
雍黎蓦然转头,看向他,“是谁?”
谢时宁看着她,但笑不语。
雍黎却体会出他话里的意思来,她直直看向他,目光冷寒,“你到底是谁?你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你猜呢?”谢时宁似乎在逗她,模棱两可,却不给她准确回答,而是语气一转,“出溪不过是他从前用的名号而已,但却比南璇这个名字用得久得多,我和他也算师出同门,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便叫出溪。”
出溪真正开始扬名天下是二十多年之前,初初时候成名的也是因为于两场瘟疫中力挽狂澜。这人很低调,很少露面,但是这二十多年来,不拘哪国只要瘟疫突起的地方大多都会出现他的身影,因此天下百姓几乎奉之为神,又有人传言他容貌俊美,后来便有了医仙名号。
雍黎与他也有些渊源,当年在冀方山她深受重伤,曾经受他一命相救之恩。那时他只说他是出溪,雍黎却没见过他容貌,再后来这么多年偶尔间书信往来,但却常会给雍黎寄送些难得的药物过来。
雍黎一直觉得出溪对自己的态度奇怪,如今想来,原来如此。
“我还是想见见他。”雍黎看他,“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何关系,如果方便的话,替我传个话。”
“自然。”谢时宁用干净毛巾擦了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子给她,“这是预防时疫的药,在城中总有被感染的风险,你和你身边人都吃上一丸,防范于未然总归是好的。”
“多谢。”雍黎不客气地接过来,“你……”
她一语未出,却听外面嘈杂声不断,哭嚎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