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去岁末才过来的,起初不知您会来澍州,陛下给我来了信件,虽未有直接吩咐,但我少不得来此做些安排。”元濯直起身,平平淡淡两句,也不像是解释。
雍黎让他起来,她其实也不是真的恼火元濯,她只是不满成安帝背着自己与未晏一起动作不断,虽然未晏总有一天她要还回去,但是这种欺骗隐瞒她着实感到不爽。
“南方局势其实很明朗了,今日见到你之后,你的安排我也大概知道了。既然你在这边,我父王大抵也不会来南了,那么,陛下给我留了哪里的兵马?”
原本不知道元濯的在这场局里的存在的时候,雍黎把自己定位在了如今元濯所做的事情上,同时她也猜测,最终会是她父王带兵压制南方局势。
如今看来,南方局势还是会在自己手里控制,而自己父亲恐怕是用来压制定安北边昌王黎绍的异动吧。
“徐图会带着六万兵马过来。”
“徐图?”雍黎露出些惊讶神色,了然道,“陛下这番动作太过明显,就是因为太过明显,却也着实出其不意。”
黎贤……
陛下终究开始出手了,为了试探昌王,用自己的一个儿子去换。他的慈父之心,也仅仅体现在最终给了黎贤一个机会罢了。
徐图的几万兵马,是最终的一个试探,如果他能安安分分等南方风波过去,那么他仍然会是他的康郡王;如果他不仗着几万兵马妄图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来,如果他插手了南方……他这一生,恐怕也只能在圈禁中度过了,至于皇位,那是天方夜谭。
“在南方这场布局中,扶梅先生的名号看来帮了你大忙。”雍黎道,“今日来见你也是为了提前通个气,何琼这边你还是照你原定的计划安排,我不多插手,但是你在他身边到底分身乏术,何府我还是要多待两天的,你若有其他安排可交予我来。”
“不敢劳烦主子,这边我已计划妥当,不会有问题,现在要做的也只是等,等合适的时机,给出最致命的一击。”元濯声音清冷,“倒是您,何府不是久留之地,您还是尽早抽身为好。”
“我已有安排,你不必多虑。”
该说的也差不多说了,雍黎重新提溜起方才放在假山石上的烛台,却听元濯又道,“还有件事也该告诉您知道,我在来南方之前,陛下信中还交代了另外一件事,是关于一封信。陛下让我找到那位华阳军旧人,还有证实信中所写是否属实。那位名叫‘克芳’的华阳军旧人我已经找到了,也替他安排了安全的地方。至于那信中所写,相信您也知道,本就没有什么证实的必要了。”
……他是怀疑你母亲没有死……
当初祖父这句话确实震惊了自己片刻,但是她到底是清醒的,当年母亲伤重垂死,就在自己怀里,再没有什么能让自己相信母亲还活着了。
只是陛下为何又有如此迫切的举动呢?
雍黎点点头,“这世上没有谁能比我清楚母亲的结局了,你不必证实了,陛下那边,我来说。”
母亲是自己最大的痛,成安帝,他的舅舅,再怎样总归……会顾及自己一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