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亦从外面进来通禀,“主子,何五小姐来了,满腹纠结的样子,不像是来邀您去园子玩乐的样子。”
“请进来。”雍黎睁开眼睛,指指桌子示意她收好,便已起身换到窗前软塌上斜靠着去了。
何念进来时果然装了满腹的话,却迟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雍黎笑看她一眼,问,“五姐姐可是有什么事问我?”
“我……”何念诧异抬头看雍黎,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一进来便看着我迟迟不语,好容易开口了却又心不在焉地说些外面姐妹们玩耍的小事,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雍黎道,“你有什么话大可直接说,有什么问题也大可直接问。”
何念眉头紧皱,起身在雍黎软塌旁坐下,问,“我觉得府里有些不太对劲,虽日子还是往常那般过的,但我总觉得老太太太太们有些异色,也许久没见到父亲伯父大哥他们,今天遇到二哥哥闲聊了两句,他说七妹妹时常陪伴伯父应该会知道些情况,七妹妹,是不是真有什么事要发生?”
雍黎挑挑眉,虽诧异何念的敏锐感觉,更奇怪的是何恒居然能把人引到自己这边来,“管那么多做什么呢?横竖你我困于后宅,即便知道些消息不过思虑更深担心更多,又能做些什么呢?还不如安安静静过好自己的日子……”
“这么说,是真的有事情要发生?”何念目光灼亮,却丝毫不掩担忧,“我们是无能为力,横竖终归为家族牺牲,一旦发生什么事,即便我们什么都没做,也会被牵连……我,七妹妹,为什么我们就该认命呢?”
她眼中的灼亮迅速暗淡了下去,叹息道,“也罢,女子大多如此,有时甚至连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何念这多愁善感形状,雍黎有些招架不住,她微微起身往上靠了靠,手指指指乾鄞州方向,“你知道宣阳公主之前重病为何秘而不发,直到病愈之后才传出消息来?”
何念摇摇头,疑惑地看着雍黎。
雍黎叹口气,无奈道,“因为她在南方,不在定安,更不在平皋或者华阳,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全坦坦然然暴露在一个她没有完全掌控的环境之下。”
“安王殿下不是来接她的么?她为什么不联系安王?”何念看着雍黎,疑惑问。
“天家骨肉,哪里有什么信任可言?”雍黎勾勾嘴角,平心而论,若自己置身险境需寻人求助,她宁可相信谢时宁也不会相信黎贺他们。
何念似乎被她的话噎着了,或者说被她大胆的言辞吓着了。
不待她说什么,雍黎又道,“不光是宣阳公主和安王,权利面前,你以为作为亲兄弟的安王和康王之间能有多少感情?”
她笑笑,着实漫不经心,“你不是问我会有什么事发生么?宣阳公主和安王即将离开乾鄞州,而在他们离开南方州境的时候,京中康王会兴师勤王护驾,同时澍州至少会有四万兵马北上……”
“康王要一个借口,只要安王在这个时候回京,他都能用安王挟持宣阳公主逼近朝日坛企图危害陛下的理由出兵,哪怕这个理由漏洞百出。而咱们的都督大人,也需要等一个借口出兵北上,无论这个借口明面上是针对康王还是安王,而最终的刀锋必然是对准了……朝日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