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已经离开乾鄞州,康王的幕僚极力劝说他利用这次机会。相信不多时便会有黎贺逼京的消息传出来,黎贤自以为师出有名会迫不及待出兵平反,何琼恐怕会气得吐血。”谢时宁笑得清清雅雅,“何琼确实心思稳重,他归顺黎贤本意也便是想徐徐图谋,所以他很轻易接受了黎贤想把‘何家七小姐’何意送到黎贺身边做永久钉子的计划,谁知这安排还未开始,黎贤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东风已来,而万事还未齐备,黎贤还理直气壮地将何琼拉下水,偏偏何琼还不得不下水,且倾其所有相助,你说他是不是得恼火?”
“多谢你了。”雍黎道谢。
黎贺逼宫的流言是黎贤最初开始放出去的,但那扩散的速度实在太慢,雍黎只得请谢时宁帮忙添了把火。
“你我之间,何必道谢。”谢时宁伸手捞住她的袖子,顺手带出了一个小香囊,“不过,如果要谢,没有谢礼怎么行呢?”
那香囊里是何老太太让人配的方子,加了川芎,白芷,荆芥,薄荷,羌活,藿香等药研磨出香,放在香囊里时常佩戴闻嗅可防止冬春换季时伤风感冒。雍黎看那味道不难闻,便揣在袖子里随身带着了。原本也是个普通物件,反正不是自己做的,自己也做不来这玩意儿,雍黎也不在意,想要就拿去好了。
谢时宁仿佛看懂了她心思,手指挑开系带,从里面抽出一张红纸撕成的凤凰图案,托在指尖朝雍黎一展,“那荷包有什么喜欢的,这件作品沾了佳人手泽才是珍品,在下定会好好保存。”
雍黎一看,原来是她这几天毁了无数张纸唯一完成的一件还算看得过去的作品,她那天随手就揣到了这个荷包里,早忘了这回事,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发现的。
“那么丑的玩意儿你也当宝贝似的。”雍黎很嫌弃他的没见识,挥挥手,“改日本小姐来了兴致再给你做件更精致的。”
“好,给我撕幅龙凤呈祥。”谢时宁将那件作品重新放进荷包,仔细收好,略想了想,又道,“不要龙凤呈祥,并蒂双莲就好,将来我大婚的时候一定亲手贴上。”
雍黎当他是玩笑,也不在意,却听到他说“大婚”二字有片刻诧异,想到之前他说起过自己并无妻室,当时她还当他是在开玩笑,毕竟像谢时宁这么大年纪的按理来说孩子都该有了。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谢时宁见她神色放松,懒懒的样子比往日清冷模样多了几分柔和。
“走一步算一步。”
“你倒是淡定。”谢时宁笑,“定安之北尚有一个踟蹰观望想要分一杯羹,或者说等待机会意图一击而中掌握最大主动权的黎绍。上璋的大风这是真的已经起了,而最终的结果如何,端看璟王府的态度,你说,是不是?”
雍黎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不客气地使唤,“你接下来有没有事?如果抽得开手的话帮我一个忙。”
“说。”谢时宁挑眉,心情大好。
“何琼在出手之前定然会将何家家小安置好,你这个何家四公子何惟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到时候何琼极大可能会让你带人护送何家老小离开澍州,你帮我把他们截下吧,别伤性命就好。”
谢时宁听她这样说,便也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多问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