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一步步慢慢走上前去,最后一脚踩上了之前滚到那丫头眼前的那颗樱桃,那樱桃顿时“噗”地碎烂,四溅开鲜红的汁液。
“我……我说我说……”那丫头伏在地上抖若筛糠,只看到眼前黑底金绣祥云飞凤的精致的鞋子,和鞋边的一滩像极了血的红色汁液。
“是府里的老管家!是他让我送来的,说是可怜我,让我送樱桃来是想让我露露脸,若得了小姐的眼,以后长长久久留在小姐身边,也算过上安稳日子,不要时时担心再被卖,也不必再留在后院做粗使丫头……”
“老管家是谁?他何时来府里的?”
“是周秋平周老管家……也是他让我唤觅铎姑娘过去的,我来府里得到时候老管家已经在了,据说是在府里做了十几年了。”那丫头一边交代一边哭着求饶,“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就是听了管家的话……”
这宅子原是温卿安排人买的,之前主人是户姓周的人家,因为要举家搬迁,便卖了此处宅子,这周老管家因子孙都在此处,不愿背离故土,便求了主人家仍旧留下了。
“主子!”觅铎从外面疾步进来,见着屋内情形,松了口气,上前几步跪下,“属下失职。”
外面的雨渐渐大了些,檐上大滴的水珠滴在窗外的芭蕉上,竟有几分别样的清越,雍黎看了她一眼,“说吧,怎么回事?”
“这丫头送樱桃的时候,说祝先生带了客人来,但临时有事不能亲自送客人进来,让我去前厅引了人来见您,我想着连亦在里面,我离开片刻应无大碍,便没再多想。但是走到半路却觉得奇怪,这丫头端着樱桃明显是从后厨来的,又如何替祝先生传话?我当即便转回来,还未进院子,后面又传来消息,说府里的管家自缢了,我担心您,只来得及安排人先去查看,后面的事还不清楚。”
“连亦替我往温卿那边送文书了,她离开的时候,你二人未做接洽?”雍黎睨她一眼。
“属下失职,请主上责罚。”
雍黎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更何况是自己多年信任的属下,只是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正想说什么,又听到外面有杂沓的脚步声过来,是祝词和连亦带了人进来,将那叫黄杏的丫头拖出去了院子。
“我刚去看了,周秋平确实死了,不过不是自缢,而是被毒死的,死后才被吊上。”祝词道。
雍黎看向地上那盘樱桃,“他吃了樱桃?”
“是,这樱桃有毒。”祝词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上来便要把他腕脉,“您没吃吧?!”
“放心,不傻。”雍黎怼他。
见一旁同祝词一起进来的连亦,问,“温卿要的相关文书送过去了?交代他的事也说清楚了?他可有什么话带给我的?”
连亦敏锐,见觅铎情状,便也知自己失职,“温世子并没有什么话,只说近两日抽不开身,待殿下走时再来送殿下。”
“好。”雍黎淡淡道,“你二人先下去吧。”
“殿下!”连亦扑通跪下,她明白雍黎这意思是不想再留她们在身边,想将她们送回未晏幕后,未晏虽好,终究不能正大光明再见天日,也终究比不得主子身边,“是属下二人失职,属下甘领责罚,只求殿下仍旧让我们留在殿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