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衣人揭开帷帽,虚虚搁在臂弯,露出他出众不俗的容貌,玉骨其中,清华其外,比之同样相貌出众的孙沛,他却更显得雍容大气。
“果真是您。”孙沛上前几步拜见了,方才谢岑使出的那两个剑招他是认识的,也瞬间明白的他的身份。
方才谢岑一眼便认出孙沛,只是他不能再朱缨军众人面前与孙沛相认,只得以从前在与孙沛过招时他熟悉的剑势向其表明身份,他确定孙沛能认出来,且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二人逃出朱缨军几人的目光之下,故而才有此时一见。
“你如何在这里?”谢岑问他,“你假死脱身,我不是让你掩藏身份秘密跟随长楚宣阳公主的么?”
“别告诉我您没看出来我刚才是故意露出行踪吸引你们的目光的。”孙沛耸耸肩,“我身份被宣阳公主识破了。”
“便知你瞒不住她。”谢岑笑起来,心下觉得与有荣焉,又问,“所以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们在前镇子里时发现三万朱缨军折返,不想与他们正对上,宣阳公主便决定从此小路先往卞城,再转去濯锦城,我深记您的吩咐虽知拦不住公主,便只得一路跟随同行,想着若遇危险也好帮衬一二。”
“谁知方才听到前面路上异动,我不知是您,我们也不确定来人是何方势力不敢轻易露面,便在灌木丛中躲藏,想等这队人马过去再走。哪知道那几个开道的兵士那样仔细,竟然就发现了异常。我便决定声东击西,将人引开,好给宣阳公主留得逃脱的机会。”孙沛三言两语道了原委。
“所以她还在那边躲藏?”谢岑目光一亮,问。
“估计应该不在了,顺缓坡而下有条溪流,她们已经已经渡河而去了。”孙沛道。
谢岑听言心下自嘲一笑,那笑意方上眼角,却突然想到什么,目光一凝,“她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谢岑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以他对雍黎的了解,凭着她的心智谋划和向来的细致周全,根本不会出现遗留痕迹被他们发现这样大的漏洞。
“异常?”孙沛皱眉想了想,“可能是近日着急赶路累着的,今天有是冒雨出发,我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十分苍白的模样。”
“不对!”谢岑忽道,见孙沛面上不解之色也不解释,只道,“其他的你不必管了,先赶去濯锦城。”
他话毕没等孙沛问出为什么,便将人丢下,戴上帷帽,匆匆折返回去。
孙沛站在原地,揣摩了半晌他的意思,还是没明白,只得撇撇嘴从路边折了片叶子肥厚的芭蕉作伞,挡着雨慢悠悠离开。
谢岑折返回去时,那十来朱缨军已经在路边灌木从中搜寻了一波,只是并未发现异常。他们见谢岑回来,齐齐上前听候吩咐。
“那人是个采花大盗,并不是哪里的探子,且受我两剑命不会长久。只是我逼问他时,他说方才是从城里虏两女子,因见遇着人才躲藏在林里,那两女子估摸着还在不远处,且说是有一人病重,你们且四处搜寻看看,若能相救便救一回。我朱缨军护佑万民,得百姓推崇敬仰,万不能见死不救。”
“先生仁厚!”那几人施下礼去,随即四散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