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这样的灼丽盛景,却让她心生欢喜,想要将目光在此处多停驻片刻。
“可喜欢?”
谢岑清朗含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雍黎没有回头,只道,“其实,喜欢的。”
“扶桑花色艳而形娇,花脉经纹却相当细致,仿佛热情灿烂外表下有一颗纤细之心,有一种微妙的美。虽然你似乎少了几分灿烂热情,也从来是清冷自持模样,但不知何故,我一见着这花便觉得你会喜欢。”
“是喜欢,也仅仅是喜欢。”雍黎转头看他,一字字道,“除一执念外,我此生再无好恶。”
“能有喜欢一二的东西也实在不容易了。”谢岑笑着推了推她,“你往里面再走走,让我将佳人美景记入脑中,以后得了空,替你描一幅画像。”
雍黎也笑起来,她不动,也伸手推他,“将将好我也擅几笔丹青,还是你容姿绝俗,还是你过去,待得了空我替你描一幅像。”
谢岑不恼,很是听话地走进去,雍黎看着他的背影,高华清绝的男子在灼灼丽色中竟然十分契合。
美人绝丽,竟不能借山水花色更增几分,反倒是山水花色直借美人生韵了。
谢岑在花丛中走了十来步,然后转身朝雍黎伸了伸手,“花色明媚,置身其中更有韵味,凤归,你也一起来。”
雍黎这下倒是没拒绝,沿着他方才走出的花丛中的小道走下去,果然是一步一景,换了个方向置身其中,这片红色竟更加冲击视野了。
谢岑弯腰折了两朵扶桑花在手上,作势要给雍黎戴,雍黎见了忙退开两步,十分明确地以动作拒绝。
“九梁插花,步摇为古。前朝大越风流已绝,男子簪花亦是风雅韵事,我看不若我替谢兄簪花,今日谢兄也效仿一回古人韵致。”
“凤归亲手为我簪花是我的荣幸,我效仿一回古人韵致有何不可?”谢岑面上笑意更加温柔深厚,他将手里的一枝扶桑花递过去,笑道,“劳动凤归了。”
雍黎不曾想他竟真的能顺杆子爬上来,却也觉得那花色实在与谢岑那张脸相得益彰,她也想瞧一瞧映着花色的谢岑是何等模样。
雍黎接过那一枝扶桑花走近他,踮起脚够到他的发髻。他今日发间简单地束了铜制的发冠,倒也适合他如今这谋士的身份。
雍黎将那鲜艳的一朵花插在发冠旁,铜色厚古,花色灼艳,乌发如木,玉颜胜雪。
雍黎抚掌而笑,“果真是天然颜色。”
谢岑见她欢喜神色,无奈摇摇头,笑道,“但我觉得花色卓绝更配凤归。”
他说着,不妨将手里的另一朵扶桑花也簪在雍黎发间。
雍黎不会挽发,觅铎那双手拔剑倒还合适,也做不了这些细致活,故而雍黎这些天都是披散着头发的。
今日出门也就随随便便用发带将头发高高的束起来,谢岑那花正簪在中央,看来竟有几分娇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