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黎对他这十分小瞧自己的语气有些不满,什么叫怕是会露出个马脚来……
“还是冒充那个鼓磬的女子吧,我不想暴露身份。”雍黎直接道,“至于鼓磬……,你可放心,韶乐在长楚也算是官乐,每年各种祭祀庆典都要看上个几遍,长楚的韶乐与上璋的或许有些区别,我略微熟悉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
祝词想起她一向惊人的记忆力,也知道这家伙对音律一向是有天赋的,记得当年有一次他随手拨弹了半阙琵琶,她便能一丝不差地弹了出来,他初初还以为雍黎是自小习得琵琶的,等后来知道雍黎那其实是第一次碰琵琶,祝词也实在惊讶了一番,只是她于这方面所有的天赋似乎都用在的学琴上,除此之外,她所涉猎的太多,再没多余的心神分给其他的乐器。
“既然你有把握那也可以,明日午后那些乐师便要进谢峻府里排演几遍,直到大后日宴席结束之后才会离开。我没办法跟你进去,届时让觅铎扮作你身边随侍的丫头。”
“行,你安排。”
有祝词在,雍黎于这些事情上一向不需要自己多费什么心。
祝词微笑斜睇,仿佛早习惯了她如此,也不知从何时起,她于某些不经意处的信任依赖,让他觉得心中熨帖而放松。
“我还有个问题。”雍黎方才思索片刻不得其解,“谢峻为何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那个外室所出的女儿嫁给王彭?”
“大概还是为了曙州,王彭为曙州刺史,对这一块的掌控力和影响的不是一般的大,而谢峻的封地又是与曙州相邻的两州,他自去年被贬回封地且勒令无诏不得回京之后,在京中经营多年的势力基本是荡然无存了。既然青川那边他的手伸不过去,如今自然要多多发展发展地方上的势力。以一个没什么用的女儿拉拢一个一州长官,于谢峻来说确实是个只赚不赔的划算买卖。”
“想来确实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雍黎眉头微展,忽的又想起什么来,“谢峻的这打算王彭难道看不明白?随便塞个女儿给他,他便这么愉快地欢天喜地地成亲了?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攀附上谢峻?”
“其实……”祝词欲言又止,想要攀附谢峻是一回事,据他所知,这个曙州刺史其实实在是个……
“其实什么?”雍黎看向他,疑惑道。
“这王彭,可不是外面所传的对发妻忠贞不二,发妻亡故后守身不娶的痴情人。”祝词实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咳嗽了两声,尴尬道,“他一向喜欢舞勺之年的少女……,这十年死在他手里的女孩子,可不只是一个两个。”
“所以这广信王也算是投其所好?”雍黎冷笑。
“可以这么说。”祝词道,“据说谢峻当年那个外室也是青川才貌双全的名妓,那个外室所出的女儿也实在遗传了好容貌,王彭当初仅仅就是见了画像之后便念念不忘。”
“他长楚的无德朽官,与我们没什么关系,王彭此人我们不必管太多。”雍黎扣扣桌子,笑得很是儒雅端方,“天色不早了,我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好去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