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黎瞧了瞧天色,估摸此刻不多时也就要到辰时了,她突然想起谢竭,便对觅铎道,“你去替我打听一下,在府里做客的平原郡王谢竭今日是个什么情况,可有异常?今日宴会他可会参加?”
“可巧了。”觅铎笑道,“我早上出门去小厨房取水时,遇到园子里洒扫的几个丫头在闲聊,说的便是这个平原郡王的闲话。说什么王爷昨日醉酒到现在都还没醒,估摸着今日宴会时赶不上了……云云;我当时听了便特意往留远堂那边走了走,果然留远堂大门紧闭,里面听不清什么动静,照我看他便是要过去也不会很早。”
“我今日无暇分身,你替我多注意着些谢竭。”雍黎伸手在旁边桌子上点了点,示意觅铎也坐下吃点,“谢峻想杀他的心思不掩,我却不想让他死了,留着他,也是一份人情呢。”
觅铎有些不赞同,难得地反驳了她,“我还是跟着您,府里不安生,我不能离您左右。有祝先生在府里,想必也能兼顾,我一会暗地里与先生在见一面,给他传达您地意思。”
雍黎笑着摇了摇头,将馒头蒸饼都往她跟前推了推,“也不是让你寸步不离地盯着谢竭,我猜今日宴席他是必定要去地,你只需要在整个宴会过程中替我多关注些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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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竭早上睡醒地时候门窗还是大开的,屋子里没有一个人,他也不想起来,就斜躺在榻上发呆。
他院子里的丫头小厮们大约见他一直在睡着,也都各自去偷懒休息去了,只有一个小厮在院子里对几个洒扫院子的小侍女呼呼喝喝。
谢竭斜躺在榻上的角度正好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到外面院子的景色,他想起昨天夜里装醉卖疯的模样有些赧然,伸了个懒腰,暗道,十六叔啊,为了你我可是连我千杯不醉的名声都丢了,等会去后你库房里的好酒可得让我好好搬几坛子回去。
院子里种了不少梧桐树,但是不知怎的,最近这些梧桐树都有些掉叶子,一两日不扫,树叶子便落得满院子就是。
洒扫院子的几个小侍女分散在园子各处,其中一个穿绿衣的,洒扫的是院子里的假山池子一块。
她扫得很是细致认真,连山石的缝隙里都一一将落叶拣出来。
许是石路上有些苔痕,她一个不消息突然滑倒,扑通一下摔在地上,她摔着的位置,恰好是昨日夜里谢竭靠着山石踹石头去池子里的地方。
大概是有些摔得狠了,那小丫头一时起不来,双手在地上摸索了片刻终于撑着坐起来,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旁边的另一个小丫头见了,忙上前去将她扶起来。
谢竭若有所思地看着院子里发生地一切,看着那摔倒地绿衣小侍女撑着地面坐起来时,微微缩进袖子里地右手,慢慢露出些笑意,然后十分舒坦地又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