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头可以去问问谢岑,不过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愿意告诉你。”雍黎自然是不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她道,“你身上的毒还是早点解了好,虽不致命,却伤肺腑,不然以后年纪稍微大一点有得你苦头吃。晚上我让人再给你送两粒解毒丸药,这一两日你若能出了府去,到老关街那边略大一些的那个客栈,找一个叫南璇的大夫。你就说在府里遇到我的,他会给你解毒的。”
“说遇到你?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哎,要么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呀?”谢竭不依不挠。
“不用,他知道是我。”雍黎方才探他的脉,知道他此刻状态确实并不算好,但见他看起来还是那般精神饱满的跳脱模样,又交代了两句,“回去多注意着些入口的东西,像熏香染料一类的也要留些心眼,若在来个两三次昨日那样剂量的毒,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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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一番折腾了半天之后,也确实是没查出来什么,等所有来赴宴的人都被一番明劝暗威胁地送走了之后,府衙过来验尸地仵作也已经验尸完毕,在谢峻派来的两个心腹虎视眈眈的警告目光之下,在那府医从旁若有似无的劝说之后,那仵作也十分晓事地默认了王彭是突发癫痫病死的,府衙的文书上盖了章之后,这件事在谢峻的威权之下便算结了案。
谢峻让人将王彭的尸体和他那便宜女儿一同送回蜀州刺史官邸,临离开之前,还很是扮演了一回慈父深情,与他那女儿独自在书房相谈了许久,给了她一份名单后对她说,等办完了这事便接她回来,以后也不会委屈了她云云。
等送走了人,谢峻又召了之前那个大夫去见。
那大夫自然知道谢峻要问什么,忙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情况。
谢峻越听眉头愈发皱起,王彭确实是毒发身亡,而且听的那大夫描述的情况,那毒也是厉害得很,即便在王彭发作之时他就在身旁,也不一定能将人救得回来。
这毒发作得快,并不是慢性得毒药,定然是在院子里宴会进行中下得,而今日整个宴会中的人,那大夫也按着他交代的都一一亲自排查了,根本没有人夹带或者疑似夹带些毒药等物。
那么到底是谁出的手?又是怎么做到的呢?谢峻百思不得其解。
谢峻觊觎对曙州的控制权已非一日两日了,只是若非朱缨军叛乱他奉命领兵剿杀,恐怕他那手还不能伸到曙州来。
谢峻原先刚带兵到濯锦城时,便计划直接杀了王彭这个曙州一州之长,但后来仔细想想,即便王彭死了,他估摸着也不定能名正言顺地接手,也许朝中立马就会派来其他的人过来,得不偿失。
于是后来便以姻亲联系,也算是将王彭暂时绑到了自己这边,有了这层关系,他可以在濯锦城或者整个曙州秘密暗中渗透自己地势力,而等到时机成熟,一个王彭对他也就可有可无了。但在那之前,王彭还是好好活着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而今日王彭突然在他府里暴毙,将他的一切计划都打乱了,他这一死,朝中必定另有人过来,那他之前所有的安排便全都白费了。
而且没了王彭,曙州刺史之下诸属官,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他还未摸得清楚。所以今日他给了他那女儿一个名单,刺史丧礼,那名单上的人定然都会去拜祭的,他让他那女儿找机会试探一二,看看哪些人是可先拉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