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沛忍不住替她开了口问,“殿下是否想见见我家王爷?”
雍黎心下一重,有种被人窥探心思的恼怒,面上却丝毫不变,“为何这样问?”
“我听王爷说,殿下与他是旧友,王爷忙于战事无暇分身,不得亲自招待您,实在是觉得有些怠慢您的,王爷其实是想在您离开前见您一面的。”孙沛胡乱地揣测着他家王爷的心思,说出地却是他家王爷还从未说出口的话。
雍黎挑眉,一时摸不清这家伙是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必了……”雍黎看着流水沉浮着花瓣而去,慢慢道,“以后再见吧……”
她只说了这句话便再未开口,只一个人坐着看花看水看风景,至于看进了什么道脑子里,她不知道;孙沛何时走的,她更不知道。
知道祝词过来,她才从沉思里转还出来,依旧言笑晏晏神情。
“孙沛?前些天在耦县坠马而死的那个?”祝词问道,“你怎么跟他牵扯到一起了?”
“前两日未曾与你细说,我是在出耦县之后遇到他的,也知道他是诈死脱身。这家伙不知为何缠上了我,让我一定要送他去卞城,结果在卞城与濯锦城中间一处小城时恰遇到一队大军。我们便决定从城外山间小路过来濯锦城,结果遇到了一些意外,我算是得他与谢岑相救。”雍黎道,“你还记得华阳府库里收着的一柄陇西的长枪?你回头派人将它送到谢岑那里,让他代为转赠孙沛,算是我的答谢。”
雍黎言语简单的一番解释,祝词虽明白了大概事情经过,却也知道她其实是掩盖的些事情没说,只是忍不住道,“你既然说是谢岑与孙沛相救于你,为何只答谢孙沛,却对南阳王谢岑不提一词?你若是要答谢他,恐怕也寻不到能配得上他身份的长枪了……”
雍黎看他一眼,不甚在意道,“我在曙州做的这些事,在濯锦城为他安排的一切,还不够答谢他的相救之恩的么?”
她停了停,见祝词看过来,又道,“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愿意还他的了,抛开相救之恩,我与他如今似乎保持利益之友的关系更为合适。”
“我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祝词笑得温文尔雅。
“毕竟代表不同的利益集体,保持些距离和清醒的认识,也不是坏事。”雍黎也不掩饰,“我还要多花些时间多想想……”
祝词看着她,眉梢眼角始终挂着一丝笑意,河面的风吹过来时,他忽然想起什么,他的笑意渐渐散在风里。
“你到濯锦城之后着急进入谢峻府里,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那病症是何情况?可有大碍?”
“并没有什么大碍,最严重的时候不过就是昏睡些时日罢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十年前那次我昏睡了有三个月,醒过来之后便一切如常,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而这次有出溪在,我不过睡了几日就醒了,恢复得也比上次快得多。”雍黎笑道,“回去后你可别说露了嘴告诉崇先生,不然他又该唠叨个没完了。”
祝词听得“出溪”二字一怔,问,“与你一同回来得那位南先生便是出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