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寻常时候说赏秋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哪怕她从早到晚都在饮酒作乐赏景观花,雍黎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只是个荣养着的公主,说她无所事事也不过分,自然有大把的闲散时间去想做什么做什么。
但今日,她从宫里出来,先去了公主府,费尽心思地搬了几车石碑回去,说是爱物,破损可惜,若是正常人,好容易辛苦地将这些破损地爱物带回来,可不得好生安置妥当,甚至还得怜惜地多摩挲翻看几次。
而她这一回来,对于那些石碑的安置一概吩咐全无,甚至是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更别提,她这个一贯以娇弱柔雅示人的淑仪公主,今日也算是一日奔波,回去了还不曾说是好好休息,而是直接说要去赏秋,就实在有些不合常理了。
所以即便黎贞表现得一切都看似正常合理,甚至一点都未曾被别人抓住什么把柄,但以雍黎的敏锐,还是有了些大胆的猜测。
黎贞这个时候从宫里回别院,也算合理,毕竟订婚又退婚的年纪又不小了也不算十分得陛下偏重疼爱的公主,况且陛下早些时候就赐下公主府,她再在宫里常住便说不过去了。
至于她离宫之后,回别院之前,专门往公主府走一遭,这也算正常,毕竟寻常人,房子被烧了被毁了也是了不得了的大事了,更何况是堂堂一座公主府。
不过是因为有陛下的圣谕,令雍黎全权负责此事,反倒是黎贞作为公主府名正言顺的主人,倒不得插手一二分。但即便如此她来府里看上那么一两眼,确实没什么不妥的。
但真正的不妥之处,大概就是她让人从外面找的那几辆用来运送石碑的马车了。
“去查查,黎贞临时找的运送石碑的那几辆马车是从哪里找来的?马车进了别院之后,石碑如何处理的,也再查查。”雍黎吩咐道,“还有……,查一查,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连亦不解,“您是指……”
“比如,陈国的人。”雍黎直接告诉了连亦自己的猜测,想了想又道,“这事情你与林轶说下吧,让他亲自去做。”
陈国使团如今在宫里,这两日也未曾传出什么来,即便有传出来的,大约还是百姓们猜测的相安无事的“热情好客的主人家”,与“盛情难却的客人家”之间的美谈。
而这个时候,宫里没有丝毫的动静,却显然已经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了,毕竟雍寒山之所以留在宫里,雍黎心知肚明,自然是他与成安帝有些什么安排和计划,不然何必大费周章地找些什么“伤重养病”的借口将一个异姓亲王留在宫里。
而到这个时候再没有动静,显然是要么他们还在憋着大招,等着更加合适的时机;要么就是他们原本的计划有了上面错乱。
但今日见到黎贞,雍黎却突然又注意到一个人,便是皇后郑氏。
自从黎贤死后,郑氏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低调地过分,甚至隐约有那么点偏安后宫一隅不问世事地意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