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托盘的那女子,也是寻常侍女的打扮,只是鬓间多了一二颜色鲜丽一些的珠花,衣着比寻常侍女要好些。
黎源玉见着那女子进来,倒是有些许惊讶,问道,“荼蘼姐姐,你怎么来了?”
那叫荼蘼的侍女微微一笑,屈了屈膝,又侧身对一旁坐着的雍黎施了礼,才道,“王爷方才听说宣阳公主殿下来了,原以为是为朝事,本想请公主殿下去前院书房的。只是后来听说公主殿下只是来见郡主的,便让奴婢送些新鲜的瓜果茶点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托盘山的几品小点一一搁在雍黎面前的小几上。
一切安置完毕之后,又朝雍黎屈了屈膝,道,“王爷说,公主殿下若无事,不妨中午留下用膳。王爷还说本当亲自作陪的,只是午后有要客会见,公主又是自家子侄,想必不会在意。不过王妃和几位公子都在府中,当为公主置筵宴。”
雍黎眼角的那丝笑意始终完美,说话也礼仪周全,“劳烦王爷了,替我向王爷致谢。原本该是我这做晚辈的亲自拜见才是,只是今日来见郡主完全是临时起意,已是失礼之处。王爷有事,不敢搅扰。也不必麻烦王妃了,府中尚有杂务,我在郡主这边坐坐便要回去了。”
“是。”
荼蘼低头应了一声,便要告退离开,谁知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一个小杌子,起身时没站稳,便要往旁边倒过去。
旁边坐着的正是雍黎,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荼蘼,待她站稳后,方淡淡询问,“小心些,可无碍?”
“谢殿下,奴婢无碍。”荼蘼有些惊慌,似乎是怕自己失礼,冒犯了雍黎,但见她神色如故,似乎并未在意,才轻轻舒了口气,“奴婢失礼,请殿下宽恕。”
“无妨。”雍黎捏了捏手指,又慢慢理了理袖子,左手去压袖子上的一道褶皱,而掩盖在袖子之下的右手却轻轻地揉搓着一个小纸团。
黎源玉本也是个心善的,轻易并不苛责侍女,更何况荼蘼又不同于寻常侍女,所以见雍黎并未生气,便说了两句话将人打发了。
“你没事吧?方才没撞到你吧?”黎源玉倒不担心其他,只担心雍黎哪里磕碰到。
“不至于。”雍黎笑道。
抬头却见她脸色有些狐疑不解,又问,“看你神色,有什么事儿?”
“荼蘼素日里一向都是谨慎小心的,从来也不曾这样失误过,之前在母亲身边的时候,细致得恨不得连母亲每日咳嗽了几声喝了几口水都记得,比自幼跟着母亲的徐嬷嬷都要细致得很。怎得今日这样不小心?”黎源玉倒是没瞒着雍黎。
雍黎问她,“听你这话,方才那女子,似乎不是府中寻常侍女?”
她这话一问,黎源玉似乎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不方便说?”雍黎看了她一眼,“那便当我没问吧,你……”
“也不是不方便说,只是觉得这话也不该咱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