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与黎贺没什么能说得来得话,正想随便找个什么理由离开。
黎贺却已经先开口了,“我一会儿还要进宫,有事向陛下回禀。你……,你也已经有好几日没去宫里了吧?前两日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还说想你了,要不要和我一同入宫?”
“不了。”雍黎的借口也找得非常地不走心,“我父王今日才回来,说是好几日没见着我,叮嘱我晚上共进晚膳。”
黎贺一笑,自然意会,他并不知道雍黎与雍寒山关系已有缓和,毕竟朝中众人皆心知肚明璟王府父女二人不和。即便璟王对雍黎因愧疚和血脉关系,对雍黎总是有舐犊之情深在,但他可不相信,以雍黎过往这些年对她父亲的态度,她会愿意安安静静地陪璟王吃个晚饭?
“那我便不留你了。”黎贺一边吩咐人去套车,一边对雍黎道,“我送你。”
雍黎含笑点头,朝黎贺谦让一礼,微微侧身跟在他一臂距离之外。
还未出院子,有一小厮来报,说是院门外的一棵原本斜斜长在山石缝隙中的柳树,大约是因为太重支撑不住,有些要倾倒的趋势,实在太过危险,要暂时封了前院门。
黎贺表示知道了,便引着雍黎从小院的侧门走。
那棵长得歪斜的柳树,雍黎方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的,一般时候见到,大约还要赞叹一声虬曲苍劲。
黎贺这院子从侧门出去,正对着一个小花园,小花园中一个鱼池子占了大半面积。鱼池子里养了十数条肥硕的锦鲤,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说不上品种的小金鱼。
“你这鱼养得倒是不错。”雍黎笑道。
黎贺朝鱼池子里望了望,指了指池子里一个角落,“看到白色那条了么?白色身体,头上有一块红色,像是花冠。”
雍黎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确实看到一堆金光灿烂的锦鲤中,有一条雪白色如同带着赤色小冠的锦鲤尤其显眼。
点点头,“这条有什么特别之处?”
黎贺看她一眼,眼神中那么一瞬间有些说不清的意味,仿佛是种掩盖不住却极力掩盖的失落。
而片刻之后,他释然一般地一笑,“你是不记得了,也难怪,毕竟十多年过去了,你那时还小。”
他道,“这鱼原本长在宫里蓬莱池的。那时候大概是个初秋的午后吧,你提着钓竿说是要去钓鱼,父皇不放心便让我跟着。”
“我们在蓬莱池一个下午,愣生生一条都没钓上来。直到天色将晚,太后那边派人来找了,才有了这么一条上钩。只不过这鱼蹦跶得厉害,自己撞上了岸边得石头又掉进去池子里。”
“大约是撞得厉害,这鱼在池子里就翻了肚,原以为是活不了的,你还说可惜,让人捞上来。后来有次偶然路过,看到宫人单独养在旁边荷花大缸里的这条,我便让人移到我宫里去了。再后来,我出宫建府也把它带出来,一直养在这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