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姿态怡然,给人的感觉很是温和舒服,这种感觉是一种毫无锋芒的包容。
雍黎微微一笑,朝李氏轻轻点了点头,嘴边的话却是对黎贺说的,“确实是个美好女子。”
其实只这初初远远的一面,甚至连容貌都不算看得真切,但雍黎对这李氏的第一感觉,可以说是很好了,至少比对郑佩的感觉要好上许多。
这女子若是个通透的,若当真能活得明白些,也许将来能有个好造化,至少日子不会过得太差。
黎贺没有接她的话,只微微侧身等着雍黎先行。
雍黎只觉得他今日的情绪有些奇怪,似乎时常有些欲言又止的时候。
一路走到门口,并没有什么话,直到雍黎上了车,黎贺原本站在车前看着雍黎的,突然唤了一声,“宣阳。”
雍黎揭开帘子,“安王兄还有何事?”
黎贺笑了笑,道,“确实有件事想问你,方才没想起来,这会儿突然想到。”
“你还记得当时再崇华宫,我问你的南方之事的那个问题?当时你没有回答我,只是指引我去询问一个人……”
“嗯,你是指元扶梅吧?怎么有何问题?”雍黎道,“当时我离京仓促,也不知你后来见到他没有,或者说有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你想要的回答?”
“南方之事已然是过去的了,有些事……即便心里再不愿意接受,我也算心知肚明了。元先生,确实是大家,得他指引,是我之大幸运。我如今尚有些疑难,本想再求他指点指点的。”黎贺道,“只是我前些日子再去拜访,他已然不在那地方了,我也让人去调查了一番,似乎他已经离京了……,你既是他之友,那你可知他如今在何处?”
“我与他,其实算不得朋友。元扶梅这人,一向是古怪不容易接近的性子,不问名利,不讲情面,不畏权贵。所以没什么势力能强迫他,能近他的人,大约得如他所说,求他一个眼缘。”雍黎这句话半真半假,其实当中不无提醒。
她何尝不明白黎贺想寻元濯的用意,黎贺若想夺嫡,除了各方势力,自然也想尽可能地笼络各处能人谋士,以元濯之才,能入黎贺之眼自然不足为奇。
即便元濯在西川已有安排,但雍黎还是松口给了黎贺一点暗示,“他确实离开了定安,只是去了哪里我不清楚,毕竟我那时候往北境去了,自然也没留意他太多。不过年初时与他见过一面,曾偶然听他提起西川风物颇为向往,或许他时各处游历去西川走了一遭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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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黎回府的时候,并没有从璟王府正门走,而是照旧直接回了千古高风,雍寒山已经在雍黎院子等着了。
雍黎的这院子,雍寒山这些年很少来,即便当初还未去封地之前,他也少有踏入了。
一方面是他不愿旧地重游时触景伤情,另一方面是因当初他父女二人反目,他也不愿与雍黎再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