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追着玄羌族不放,只是觉得玄羌族在当年事情中的作用不只那么简单……”雍黎话说一半,其实她自己也摸不准从玄羌族这边着手下去,会不会另有发现,她有时候做事也并不那么底定,许多时候也只是凭着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的那点感觉罢了。
毕竟当从前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在所有人看来都顺理成章的定局之后,任何一点对于她来说的无法解释的疑义都值得去怀疑去深究。
“且先看着吧,毕竟自从我注意到玄羌族,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现的。”雍黎拿话堵祝词,“你也莫拦我,正是因为什么都说不住,才想着去撞一撞南墙。便是你,你告诉我,若是某件事发现了一点苗头了,只是因为自己不确定,那你是直接放弃了,还是调查下去?”
祝词一听笑道,“若是我,自然是和你一样的安排。你也莫拿话堵我,我方才那话只是提醒,不过是希望咱们都莫要将全部精力放在玄羌族那边,也许旁的地方会有更值得我们着眼的,比如……陈国。”
“所以,咱们不就正要去陈国了么?!”雍黎一笑,又对席岸交代道,“总之,晏城那边多注意着些,其实也不独晏城,上璋上下,广陵涛势力范围内内顾及到的地方,都注意着些玄羌族的踪迹吧。”
席岸应了,忽然又想到一事,“我记得前些时候,你似乎分了一条线报出去?之前因为是你特意的交代我便没有多问,只是让人记录了一下,但此刻提起来,我隐约记得那条线报便是在玄羌族所在的封丘那边?”
“是的,不过那个你先不要管了,那是我暂借给别人用的,那条线若是与我们其他线报有牵扯的话你便注意一些,尽量割裂开来为好,不过他们那边若是有需要什么资源或者需要协助调查和传递的消息的话,也尽量全力给他们帮助吧。”
毕竟那条线报当初虽然说是借给华烨一年,但其实华烨所为之事,怎么说也有几分是为了自己,既然是为了自己,再怎么大气些都不为过。
“好的,我明白。”席岸爽快地应了,但还是撇撇嘴,抱怨道,“您可真是爱给我找麻烦事儿。”
“你若怕麻烦,我找其他人顶替你的位置,你找个地方养老去可好?”雍黎睨他一眼,淡淡道。
“那敢情好,我早就想出去游山玩水了,什么都不用想的那种游山玩水,只是我可是怕你找不到比我更有能力将广陵涛撑下去的人……”席岸看着雍黎,笑得有些自得。
“我怕是找不到比你更厚脸皮的人才是真的。”雍黎怼他回去,才又说回正题,“不独方才那两件事,方才还想起另外一件事。”
雍黎道,“之前孙平和曹敦荣之事,你这边可有什么消息了,便是调查得不全面不确定也无碍,把知道得先说给我听听。”
“关于他们两人,您便是不专来问,我也是确实有些消息是要告诉您的。”席岸收起方才的嬉笑和不正经,颇有些严肃道,“我们的追查过程似乎遇到了死胡同,,有些无从查起了。”
“怎么说?”雍黎疑惑。
“之前去调查这两个人便特意分了两路,但到现在为止,这两边似乎都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是什么意思?”雍黎问。
“说没有查到也不准,其实是我们的线索断了。”席岸皱着眉,解释道,“这个孙平这边,之前一直去西川调查他妻儿的下落无果,原以为是我们找错的地方,正想着换个方向去寻,但后来发现我们确实没找错,孙平的妻儿也确实是自孙平病逝后便回了西川。只是昨晚才收到的消息,孙平妻儿回西川不多久便都死了……所以我们才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人。”
“怎么死的?”雍黎倒不算惊讶,其实之前一直找寻无果的时候,她便有了些猜疑,只是未曾明确收到消息,也只当存了个这样的想法罢了,若是后来找得着人了自然是最好的。
“溺亡。”席岸解释道,“据说是孙平妻儿自回了西川后,一时贫困无靠,靠着打鱼维持生计。平时都是孙平妻子与大儿子去打鱼,附近的邻居同情她们母子,所以若谁家有暇会帮着看顾她家小儿子。但是那日邻居们都不在,小儿子无人看顾,便只能带着船上一起去。”
“原本也是一切顺利,据说都打算回来了,但之前一直安静坐在船舱里自己玩的小儿子突然哭闹起来,哭闹着便要往上爬,孙平妻子便忙着去抱小儿子,便让大儿子撑船,谁知道她方才过去还未抱到小儿子,船便翻了,一家三口都落了水,一个都没活下来,尸体还是两三天后才在下游打捞上来的。”
席岸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若是孙平妻子是为了救小儿子没活得了,但她大儿子也是会水的,而且据说水性很好,为何也就这么轻易地溺亡了呢?”
“大概是有人不想让他们活着吧。”祝词在一旁自然也是听明白的,他算是替雍黎开口的,“有什么比死于意外更显得理所当然的呢?”
“确实,我也是这样想法……之前还猜测既然是在西川,莫非与昌王脱不了干系,但我们往这条线去调查,发现什么都没查到,甚至我们查到的一点点蛛丝马迹都将昌王撇开到我们的猜测之外了,似乎所有的线索都立时断在这里了。”席岸道,“您有什么想法没有?”
“没有……”雍黎回答得倒是干脆得理直气壮,又问,“那曹敦荣这边呢?”
席岸翻了个白眼,无奈道,“这曹敦荣这边更是奇怪……”
“曹敦荣随商行车队出去,我们一时并没查到车队得踪迹,但也想着车队出去也有两个月了,最迟再过一两个月再年底前也便能回来了。所以我们这边调查得并不算着急,但是后来发现,曹敦荣失踪了。”
席岸顿了顿,看向雍黎,又道,“不只曹敦荣,包括他跟随得车队,也一起失踪了。我们沿着他们出发的路线追过去,就是完全的一概踪迹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