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要楚国公府祭天是什么意思啊?”
青子满脸懵懂。
何五娘也摇摇头说不知道,两人一起伸长脖子凑了过来。
沈娘子的神情不复柔和,凝重沉沉,她思量着道:“祭天...是要用人祭天吗?”
“用人祭天?”
“人怎么祭天呀?”
“难道人也能做祭品?”
女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这话一出,便都笑了出来。祭品可是要烧成灰烬的,再怎么着,也不会烧人嘛!
“你们猜得没错。”笑声中,墨儿平淡又莫名冰冷的道:“就是用人做祭品。”
她安然坐在案几前,右手还拎着茶壶,弧度优雅的缓缓倒下茶汤,水声沥沥仿佛响在耳边。
“把人绑在祭台上活活烧死,只有这样升腾于天的幡燎才能平息天神之怒。”她垂着眸子,侧脸恬静怡然,张嘴说的话却叫人汗毛倒竖。
“应、应该不会吧...那可是楚国公府呢...”青子扯起嘴角,眼底透着些许害怕。
“对啊对啊,我们村长说北疆的那群北蛮子之所以没有打过来,都是因为有楚国公在,要是把楚国公府当祭品烧了,谁来拦住北蛮子呀?”阿英歪头天真。
何五娘抿嘴不说话,双眼不安的看了看沈娘子,又看了看墨儿。
没有人回答阿英,空气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好了,说这些做什么。”沈娘子敲了敲窗棱,打破那阵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重。“赶紧把手里的事都做了,等晚上少主他们到了,大厨房会给咱们多添个好菜,都去做事吧。”
“有好菜!”阿英眼睛都亮了,青子何五娘也笑了出来,转身做事。
打发完她们,沈娘子坐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娘子在忧心...楚家?”墨儿问。
“算不上忧心,只是...”沈娘子摇头,望着自己的断臂微微皱眉。“我受过楚家军的恩,若非当年楚家军赶到,我只怕断的不止这条胳膊。”
墨儿眨了眨眼问:“娘子是北边的人?口音听起来不像啊。”
“自然不是,你们这些小娃娃大抵只记得这几年咱们跟赤军那群北蛮子在打仗,却不知十二年前大荆也打来过,还一路打到了怀京城外。”
“就是...宁王那次?”墨儿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一会儿才道。
十二年前,大荆国运紊乱,百姓民不聊生,大荆朝廷更是焦头烂额,在此之前,因着宁王的红发是东洲大陆上的神子之相,大荆一直将宁王视作上宾,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供了一个神子在宫里,却还要遭这等灾祸。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宁王的煞星命格终究还是被大荆知道了,为此敬安帝震怒,痛斥怀安居心叵测行那等阴险之事,命吴庸大将军挥兵西下,直逼怀京。若不是年少的楚彦青率楚家军相抗,紧急截下大荆的三次攻势,只怕怀安在那时就已国破了。
“你倒是知道得多。”沈娘子又叹了口气,“天下的**子都是一个德性,大荆的人认为咱们故意把宁王那个煞星送去他们那儿,害得他们没了好日子过,对咱们就更不客气了。这只手...”她笑了笑,“他们知道我是有名的茶艺师,便砍了我一只手,有嗓子好的姑娘,便毁了她的喉咙,长得漂亮的...”
沈娘子顿了顿,嗨声道:“跟你说这些干嘛,没得吓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