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落在皮肉身上的闷一声声传来,没过多久打板子的声音就停了,内侍走了进来道:“回陛下的话,招了。是琉璃宫的何昭仪。”
“何昭仪?”安昌帝冷哼一声,道:“再打!”
内侍领命退下,外头便又打了起来。这下更快,内侍又走进来道:“改口了,是长春宫的徐淑媛。”
安昌帝皱眉,瞥了一眼悠然自若的白祈天。
或许今天之事的确只是简单的后宫争斗,而白祈天碰巧知晓了她们的计划也说不定。
如此想着便摆了摆手:“知道了,压下去。”
“陛下...”坐在安昌帝身边的惠妃低声唤着,她忍着不落泪的样子不可谓不惹人怜惜。
想起刚才翡翠嘴里冒出来的不敬之语,安昌帝又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一桩事情,着实替惠妃觉得委屈。
皇后与靖王同时发的寒症,其实是在皇后生下太子之后没多久,有人往安昌帝的饮食里投了毒。但那一天刚好靖王开蒙写字了,安昌帝便把自己的膳食赐给了皇后宫里。皇后对待靖王如同亲生儿子,与靖王同吃同睡,于是两人都中了膳食中的寒毒,虽然解了毒,却发了寒症。
投毒的幕后黑手安昌帝早就已经处决了,根本与惠妃扯不上任何关系,再说了,惠妃这般性格和软的人,在靖王中毒之后哭得几乎晕倒过去,又怎么忍心连带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害了?那个宫女翡翠的话不过是胡乱攀咬罢了。
“你放心。”他握住惠妃的手,道:“朕都知道,你什么错都没有,朕会给你和靖王一个公道的。”
惠妃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道:“臣妾相信陛下。”
安昌帝只嗯了一声。
宴会进行到这里,该做的事该谈的话都已经差不多了,安昌帝也没有心思再跟白祈天多说些什么,便提前散了。
楚玥跟白祈天走在出宫的路上。
她问:“表哥,结果她还是没说,为什么恨的是惠妃,害的却是靖王。”
“陛下爱面子,这种后宫争斗的缘由,当然不会让我们知道。”白祈天慢慢的走在楚玥身边,配合着她的步调。“只不过,我没想到玥儿会居然会救下靖王。”
“碰巧救下的是他罢了。”楚玥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又问:“表哥对惠妃了解吗?”
“惠妃?她是陛下还未登基的时候最早进王府的那批人,生下靖王之后,这么多年一直活在皇后的羽翼之下,上了年纪又没有母族扶持的女人,能在宫中活这么多年还屹立不倒,除开有皇后的帮助之外,就要数她最会讨皇帝欢心了吧...”
连片刻的思考都没有,关于惠妃的信息白祈天信手拈来,才说到一半,便听身后有人小跑着过来喊着留步。
两人停下步子转过身来,便见一个气喘吁吁的内侍在不远处停下,而他身后则跟着拄着拐杖的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