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迟瑞故意岔开话题,装作此时方才注意到厉未惜。他皱着眉,“这位公子是······”
“钱大人,不识得?”赵卿承可没忘记钱迟瑞刚进来时见到厉未惜的反应。
“嗯······仔细瞧着倒是有几分眼熟,不知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公子?”做戏莫不可太过,钱迟瑞深知其理,自然不会把话说绝了。
厉未惜眉眼弯弯,浅笑道:“王爷,钱大人与家父昔日虽同朝为官,多有往来,可我眼下这身打扮叫钱大人如何识得!”厉未惜一语双关,一旁的赵卿承笑而不语。
“难道······”
“小女子厉未惜,家父乃忠义侯厉学致。”
虽早已猜到厉未惜的身份,但当她亲自说出口的那一霎那,钱迟瑞内心依旧为之一颤。
“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原来是忠义侯之女。”钱迟瑞没有露出过分惊讶之状,他起手作揖,“老夫钱迟瑞,参见颜王妃。”他既不惊于厉未惜的言谈举止一如常人,也不惊于厉未惜着男装在此的原因,反倒谦逊地施礼。
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钱迟瑞故意为之,厉未惜心下觉得钱迟瑞对自己的态度较之赵卿承似更为谦和有礼。
“钱大人,不必多礼。你我本是亲戚,你与家父又是旧识,实在无需这般见外。”厉未惜礼尚往来道。
“不然,现如今你贵为王妃,这起码的礼数老夫理应遵从。”
二人一番客套,赵卿承却冷笑道:“令郎对王妃康健如常,似颇多微词,甚至怀疑其王妃的身份;却不见钱大人对此有所质疑,连诧异之色也未有过,反倒是对王妃礼遇有加。”
厉未惜深知赵卿承此举便是应了“若信我,便以白脸助之。”她曾听叶希之提及赵卿承善于读唇,这才有此一说。
钱迟瑞似早有准备,他不疾不徐地抬眼,起手指向叶希之,道:“老夫以为以叶二公子的医术,王妃现状自不言而喻。至于,犬子······”他再次瞪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黄毛小子之言岂可尽信。”
“既然如此,陈大人,你可听清了枢密使所言?”赵卿承目视钱迟瑞,开口却向陈府尹言道:“此案该如何断,你心中可明白?!”既然是要唱白脸,那他就一唱到底,最多让那只老狐狸一毛不拔的带着崽子回府,他又有何损失。
陈柏原心中暗骂:“没一个好东西!明明是你们二人针尖对麦芒的,何故将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既不敢得罪钱迟瑞,又不敢忤逆赵卿承的意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抉择。毕竟,不论他站哪头,势必得罪另一头。
陈府尹哈着腰脸皮抽动,偷瞄了瞄钱迟瑞,又看了看赵卿承,实不敢轻易下断。于是,决定先将钱远卓的状纸递给枢密使钱迟瑞,再作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