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夫人被其这么一说倒是一愣,这个问题她确实从未想过。此时经厉未怜这么一提,她倒是细心琢磨起来——
按理说,不论是出身还是亲近度,较之自己女儿,这厉未惜理应更为得太后的心才是;即便是当年宫中之事或许有些蹊跷,但若是如此太后不是应该更向着厉未惜那丫头,不是吗?!可眼下看来,太后不仅未有帮衬的意思,反而有意掣肘她,这是为何?难道,之前的传言都是真的?太后果然与颜王是面和心不和?
厉夫人来回思量,越想越觉得极有很能是,毕竟一个曾经当过太子之人,太后如何会对他毫不设防。若是如此,那她就更不能让自己女儿嫁去颜王府了,这不是明摆着往火坑里跳嘛!
“不行!娘不能让你嫁入颜王府!”厉夫人坐不住了,“不如比试那日,你称病在家。这样一来,太后那里也可有所交代,比试也可不用去了。”这是她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她可不能断送了厉未怜的终生幸福。
厉未怜本是想借此说服厉夫人不要干涉她练习,没曾想说服不成,竟然还从干涉她练习直接变为要她谎称卧病在床,有意阻止她出赛,这叫厉未怜如何肯。
“娘,您是怎么想的?”她叫嚷了起来。
“什么怎么想的?!”厉夫人瞪眼,“你自己不想想,太后让你去颜王府当这个破侧妃,一来是让厉未惜那丫头不得太后心,二来不就是为了利用你防着颜王嘛!如此,为娘怎能还让你去。”
厉未怜听了厉夫人的话,翻了翻眼,叹了口气。
“娘,您现在的脑子可不如以前转得灵活了!”
厉夫人不明白她的话,皱着眉头,不解地望着她。
“你什么意思?且说来听听。”
厉未怜起身,将琵琶放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免稍后厉夫人听完她的话,一乐,将放在桌子上的琵琶掀翻在地。
“娘,您想既然厉未惜她不得太后心,若是我能得讨得太后欢心,您觉得如何?”
厉夫人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太后与王爷之间还是存在着膈应。”
她笑道:“娘,您也不想想,厉未惜她虽痴呆之症好了,可她毕竟不知这五年来朝中天翻地覆的变化,那她如何得知太后与王爷之间微妙的关系;既然如此,那她自然不懂得如何讨好太后,也不懂得如何安抚王爷。若是此时我以颜王侧妃的身份,从中调和太后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如此一来,不仅他们之间的隔阂消除了,太后对我也会另眼相看,王爷自然还会对我疼爱有加,到时或许这月曦国的颜王妃便是您女儿我了。”
厉未怜瞧出厉夫人似乎已经被她说动了,于是她趁热打铁,又道:“那日在太后宫里,我也是看出来了,您原是想着能让我进宫做皇上的妃嫔,是与不是?”
厉夫人被她看出了心思,心虚地回避着她的眼神。
只听,厉未怜继续着,“娘,您可曾想过,倘若我当真如你所愿当了妃嫔,您又能觊觎些什么呢?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还是天伦之乐?”她顿了顿,“我想您什么也得不到吧!宫中明文规定,皇宫内的物件,包括皇上的赏赐一律不准拿出宫去,至于月奉,我即当了嫔妃自然也要在宫中打点和打赏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如此对您而言的荣华富贵便是没有了;如今我们这忠义侯府一个男丁都没有,这功名利禄更是谈不上了,若是我得宠,对多让皇上封你个浩命夫人,仅此而已;再说说这天伦之乐,或许自我进宫之时开始,您或许一年都难得能见到女儿机会,这一点就不用妄想了。若是,我当了王妃则不同了,以后颜王府的库房便似我们忠义侯府的库房一般无异,且这颜王的岳母的名头也够您让那些官夫人羡慕的,加之日后我添的一儿半女的,再将您接去颜王府同住,您便可享尽天伦之乐。如此,您还觉得女儿入宫做嫔妃更好吗?”
她的这一番话说完,瞬间断绝了厉夫人曾经的想法,又燃起了厉夫人新的念头。
“娘不耽误你了,你好好练,稍后晚膳时娘再来唤你。”厉夫人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厉未怜的房间,一心只想着日后的美好日子。
厉未怜望着她的背影,偷笑着,“娘还真好骗,我不过是随口胡说罢了。”
没了厉夫人的妨碍,她觉得自己距离心仪的男子又进了一步,心里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