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士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帮他们双方从中调和一下,可厉未惜此言一出再傻的人也听出了端倪,更何况是王学士这种善于察言观色之人,正所谓鬼老滑,人老精。所以他很聪明的学着院士,静坐壁上观。
当然厉未惜的话也让裘海有些哑口无言,他也不能肯定裘继祖会不会行为下手过重而留下痕迹。
但他还是死鸭子嘴硬道:“兴许是我们继祖不堪被其使了妖法弄伤,这才为了自保而出手也未可知啊!”
“是吗?”厉未惜冷眼扫过裘海,续而言道:“事情的真相如何诸位心知肚明,裘副尉何必一口咬定就是央憬的过错,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到央憬的身上!依本王妃之见,既然彼此双方都动了手,谁是谁非已然不重要了,这责任自然该是各五十大板,谁都脱不了干系。不过,如今这两个孩子都受伤不轻,不如先各自接回府中好生养伤为上。”
“至于,所谓的交代——我希望裘府的几位大人同我一般只当是孩子之间的打闹,等他们伤好之后自行管教一番也就是了。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算是皆大欢喜。不知裘将军意下如何?”厉未惜直接看向裘山,毕竟他是裘继祖的父亲,只要他同意此事便就这么定了。
厉未惜虽然心中为央憬抱屈,可这事情确实也拿裘继祖很是无奈。虽然央憬是出于自卫才出的手,但他毕竟把那个裘继祖伤的不轻,再者另一个少年在之前已经明确告知她不敢也不愿出面与裘府的人对质,这么想来这件事情也就只能如此了。当然,若是裘府的人死抓着不放,那么她必然也是不会客气的,只是那样做势必会比较麻烦。这也是厉未惜考虑再三,权衡过一番之后才作出的决定。
“王妃这是非逼着我们继祖吃下这个哑巴亏啰?!”裘海对她的这一番话似乎并不买账,他还记恨上次厉未惜对他的戏谑。
厉未惜看都不看裘海一眼,依旧望着裘山等待着他的答复。裘海再一次的被她轻视,心中更是气愤奈何鉴于赵卿承在场也不敢轻易发作,脸憋得通红,愤愤别过头去。
见状,裘林讪讪地朝着赵卿承言道:“不知颜王的意思是······”他也有心忽略厉未惜,想给裘海找回点颜面,毕竟自颜王妃进来后,颜王都未曾开口说过什么。
“王妃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赵卿承哪能猜不出裘林的这一点心思,他又岂会随了裘林的心,更何况他认为厉未惜既是央憬的堂姐,作出的决定自然不会让其吃亏。
裘林与裘海一连吃瘪,裘山看得明白。他缓缓开口道:“下官原也是不愿来的,心想着孩子间的打闹本也扯不上我们这些大人,奈何书院派来的人说犬子伤势严重,非让下官亲自来一趟;下官这两个弟弟平日了也很是宝贝犬子,一听说他出事了心急之下便随下官一同来了;毕竟犬子是我们裘家长子长孙不似旁人家,若是真有什么差池,下官又怎么对得起裘氏的列祖列宗。”裘山果真是老奸巨猾,看似附和着厉未惜的话又摆明裘继祖比央憬金贵。
厉未惜只觉这月曦国的武官各个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一肚子坏水,更本不似她以为的那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会逞匹夫之勇,就如同裘海这样的;未曾想他们皆是老奸巨猾之辈,钱迟瑞是这样,这裘山和裘林也是如此。其实这一点只能说明厉未惜还是嫩了些,要知道一个武将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若是不善谋略,没有脑子的,又怎么会屡立战功。说实在的但凡是所为的常胜将军,亦或是几场大的战役下来,那些个指挥的将领必然是些心思缜密,颇有城府之人。
一袭好话之后,裘山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只是,自太祖皇后失踪之后,被传言说是被人使了妖法所致,致使太祖皇帝严令月曦国境内不许任何人使用奇门异术,若有违者斩立决,若有包庇者属同罪论处。虽说此令已过三朝,但是却未曾取消过。今日央憬少爷却以妖法伤了犬子,此事只怕下官也不做不得主。颜王,您看这事儿······”
裘山心里明白是自己儿子惹事在先,但是他也不肯就此看着自己儿子吃亏,好在都说央憬是用妖法伤了继祖,他正好以此为柄,难为赵卿承,也让其知晓即便其贵为颜王,但是他们裘府也不是软柿子。反正,太后一直有心要排除这颜王,他这么做不仅能给自己儿子报仇,又能讨好太后,何乐而不为呢!
显然,裘山一手如意算盘打得“砰砰”作响,确实让赵卿承很是棘手。他虽听他们一直说央憬是用了妖法伤了那裘继祖,赵卿承当然是不信的,但他眼下也没有证据可以力证央憬的清白,反观裘山这边倒是有的是人可以证明央憬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弄伤了裘继祖。
赵卿承微微邹眉,一筹莫展,他下意识地挑着丹凤眼看向了厉未惜。厉未惜很是会意,她朝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即起身,走到众人面前。
“央憬并非使了什么妖法,那不过是暗器罢了!”她知道自己的话未必能得到裘府三人的认同,继续道:“本王妃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因为那个暗器就是本王妃赠与央憬让他防身用的。”
厉未惜一语道出震惊四座,就连赵卿承的目光之中也透露出些许惊讶,裘氏三兄弟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们怀疑地看着厉未惜,眼神之中有疑惑,有吃惊。一个痴傻了五年的颜王妃自从嫁入颜王府之后,不仅顽疾痊愈,且屡屡做出匪夷所思之举。这次又弄出了什么诡异的暗器出来,当真是有些让人费解。
厉未惜不再多说,伸手向衣袖中掏火枪,这是她急着随赵卿承出来忘记放好的火枪,她取出其中的一把握在手里,朝裘海微微一笑,接着就听“砰——”的一声,裘海右手边几案上的茶盏被打了了粉碎。
同一时间,那几个少年纷纷捂着耳朵,他们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着躲了到了远处蹲在地上,嚷道:“就是这个!央憬就是用的这个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