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未惜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替春桃顺了顺气,才道:“你去替我差几个粗使婆子来,让她们将右厢房里面的那些新衣裤和新鞋子分发给府里的下人们。”
春桃不解,“小姐,王爷今儿个一早就赏了王府上上下下一个不小的红包,您怎么还给他们每人做了新衣和鞋?”
这颜王府上下可有好几十人呢!这笔花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平日里自家小姐不是总把“钱要花在刀口上”这句说词挂在嘴边,这会儿为何要花这笔冤枉钱,明明王爷都给了赏钱了。
春桃哪里明白厉未惜的心思,这是她从异世回来的第一个除夕,自然特别上心。再者说赵卿承与她并非正真意义上的夫妻,说直白点他们俩不是一个“口袋”的;故而不能因为他给了赏钱,自己就可以腆着脸含糊过去而不做表示。毕竟人在屋檐下,这段日子以来颜王府的下人们不论对她还是未忧都是毕恭毕敬,有求必应,在饮食起居方面也是事无巨细,就连对春桃也是礼貌客气的,如此她自然是要“知恩图报”的,再来她们还得在颜王府住上段日子,所以她才会偷偷打听了府里上下人的衣裳尺寸,让裁缝为众人做了新衣。
“你丫头,现在怎么变得比我还抠门呢!”厉未惜笑道,“明日便是大年初一,都说大年初一早上起床后便要穿新衣裳,如此不仅预示着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也预示着崭新的一年里会有好兆头。老祖宗留下来的规律不能破,这才算是真正的辞旧迎新呀!”
“再者说了,赵卿承给的那是他的心意,我给的那是我的心意。你就别磨叽了,赶紧按我说的去做。”
说实话,厉未惜后面的那一番话春桃不是太懂。在她眼里伺候主子那是他们理所应当的,就像她一样,怎么还能要求主子的回报。不过,既然自家小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唯有奉命行事。
“春桃明白了,这就去办。”
语毕,春桃这就打算去办差,却又被自家小姐唤住了,让她顺道去把管家福伯请来。她点了点头,应下这才退出了屋子。
兴许春桃走后便先去找了福伯,没过多久福伯就出现在了厉未惜的面前。
“王妃,您唤老奴前来,有何吩咐?”福伯态度很是恭敬。
虽说他知晓自家王爷与眼前这位王妃只是表面上的夫妻,并无任何实质关系,可这将近一年的接触和观察下来,他对厉未惜的待人接物及行事作风都极为欣赏,加之最近他发现自家王爷对这位厉大小姐的心思,自然就当真把厉未惜看作颜王府的日后当家主母,如此在态度上的尊敬也是发自内心的。
当然,厉未惜对颜王府的这位管家福伯礼遇有加,很大程度是因为赵卿承对福伯的态度。福伯看似是管家,实则更像是赵卿承不可或缺的家人,她自然不会怠慢,更何况平日里福伯待她也是谦卑恭敬的很,对春桃和府中其他下人也很不错,全然没有旁的那些得势管家作威作福的做派,故而她对福伯更是敬重几分。
就见厉未惜起身,嘴角含笑地对福伯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着自打我进颜王府也有大半年了,您老对我一直格外照顾,明知我与颜王的真实关系,却依旧人前人后对我以王妃相待,未惜心中甚是感激,一直想要好好谢谢您老,可总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好在新年将至,所以我便私下给您老定制了身新衣,新鞋,聊表心意。”说着话,厉未惜伸手将桌子上的绸布包打开,递给了福伯,“我大概猜测着您老的尺寸让裁缝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称不称您老心?”她话说得客气,可实际上这尺寸自然是依着福伯的做的,就连这面料的颜色也是按着福伯的喜好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