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是理解赵卿承此刻的心情,毕竟他在获悉这个消息并查实之后的反应比赵卿承还强烈。
“主子,厉易天没死,他活得好好的。”
逐渐压制住了内心兴奋的赵卿承,追问:“那他现在何处?”
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让无心再次屈膝半跪。他低垂着头,瓮声瓮气地说道:“这就是属下一开始请罪的原因。”
无心这话说得赵卿承糊涂了。
他不过是想知道厉易天现在具体所在的地方,这跟无心请罪有何关联?
莫不是无心为替已故的忠义侯报仇,一时冲动将人给杀了?
赵卿承心下摇了摇头,以他对无心的了解,其绝无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他垂眸看向无心,问:“你既向本王请罪,那就说说你都做错了什么。”
“属下未经王爷许可,就私自将厉易天带回了京城,还将他安置在了御国寺内。”
无心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看向赵卿承,“属下以前常听侯爷说什么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所以属下想,与其由着厉易天躲在山郊野外,时刻提心吊胆深怕被太后发现杀他灭口,不如说服他,让他回京藏身于御国寺。太后只怕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将厉易天这张底牌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向来寡言少语的无心居然也能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赵卿承看着这样的无心,其实心里是觉得有些好笑的,只不过是他那张冰山脸没有表现出来罢了。无心却不知赵卿承心中所想,他以为自家主子这次是真的责怪他擅自做主。
“主子,属下绝非想要越俎代庖,自作主张。”无心很是委屈地解释,“只因那些日子属下见主子忙于奔波璃国使臣事情,这才隐瞒了此事,想说等璃国使臣回了国,您闲暇下来问起此事的时候属下再如实相告。”
“未曾想······”无心说不下去了。
其实,赵卿承压根儿就没有想要责怪无心的意思。相反,他觉得无心当时能当机立断地权衡利弊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件值得嘉奖的。在当时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无心的这个决定也是无可厚非的。
赵卿承平日里是好面子,可他却不是个蛮横专制的人。他不会因为自己是主子,就要求每个暗卫首领在处理特殊情况下或是突发事件时也要事无巨细的上报给他,等他裁断。说起来,赵卿承还算是一个比较开明,讲理的主子。
所以,无心在那儿自我反省,赵卿承却在这边用帕子包扎着自己刚才激动之下弄伤的手掌。
“你就不怕他在御国寺被人认出来,亦或者偷偷逃跑?”赵卿承漫不经心地问。
无心回答道:“请主子您放心,属下在将厉易天藏于御国寺之前已经为其剃了头,还让断肠为其易了容。即便是以前与他熟识的人也定然认不出他的。至于逃跑,他应该也不会,属下将他带回京城之前他就口口声声说自己留着这条命就是想寻机会找太后报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属下还是让断肠为了他颗蚀骨丹。”
无心这件事办得天衣无缝,赵卿承很是满意。但是看着无心现在的模样,他突然坏笑了起来。
“这么说断肠也知道你隐瞒本王自作主张这件事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