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敲了许久的大门,才听到门内有动静。没一会儿工夫,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
“······”丫鬟刚一张口,还来不及自报家门就被对方打断了。
“我家老爷不在府内,不便有请。若是有事还烦请改日再来。”说完那厚重的大门又再次合上了。
厉夫人在轿帘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原本带着满腔的怒火想要好好质问一下她那位亲家,却未曾想被吃了一记闭门羹。那当真是余怒未消又添新嗔,实在是气不过的她从软轿里下来,亲自拍打起了枢密使府的大门。
这一次,很快就有人来应门了,还是那个小厮。他带着不耐烦地口气,皱眉道:“都说了我家老爷不在,有事儿明儿个请早。”说着话便想与上一次一样关上大门,可这一次厉夫人却快他一步将门抵住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听不懂话是怎地啊?”小厮的态度明显更恶劣了,还试图扯开厉夫人抵着大门的手。
他的一系列行为致使厉夫人的怒火瞬间达到了爆点,她刚想发作就听到枢密使府内又传来了声音。
“是谁在叫门?”说话的是枢密使府的管家。
小厮一看是管家来了,态度马上变得狗腿起来,一边抱怨一边让出了道。
“哟,是厉夫人啊!”管家从半掩的门缝瞧见来者是厉夫人,便热情了迎了上去。
厉夫人冷哼一声,并不作回应。管家何等会看眼色,立刻明白了其中原因。他赔笑道:“厉夫人莫要见怪!新来的奴才不懂规矩,言语之间有所冒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见识,稍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继而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家老爷的确不在府中。您看——”
管家看似礼貌的应承,实则与那小厮的说辞大同小异。很明显是不想让厉夫人进府,她又不傻自然看得分明,心知这是钱迟瑞故意避而不见。
厉夫人当即揭穿道:“我看?我看你们老爷是做贼心虚有心躲着我!”
“您这话说的——”
“我的话如何了?”厉夫人质问,“我倒要问问你们钱家,我家怜儿健健康康,清清白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嫁过来还不足一年,为何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们钱家连个说法都不曾给我;不仅如此还径自将她的尸体送回了娘家,这又是何故?”
“原来是这事儿啊!”管家露出了然的神色,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函交于厉夫人,一脸歉意地道:“这是我的疏忽!我家老爷有吩咐过,让我将这一并送去,府里事情多,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我家老爷说了,您看见这个便会回去了。”
厉夫人狐疑地望了管家一眼,这才接过信函,半信半疑地将之打开,原来里面是一封休书。钱家以七出之条已然将厉未怜休了,她已经不是钱远卓的发妻,不是他们枢密使府的少夫人了!
“这不可能!”厉夫人颤抖地握着休书,“我家怜儿向来乖巧识礼,怎可能反七出之条?你们这是强加之罪!我知晓了,一定是钱远卓那个混账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我家怜儿不让进门,这才被他休了的,是与不是?”
厉夫人说话的嗓门越来越大,引起不少来往路人的侧目。管家意识到不妥,赶紧安抚道:“厉夫人稍安勿躁,我们进去说话。”他半推半请的将她带去了枢密使府的偏厅。
厉夫人依旧不依不饶地嚷道:“我知晓枢密使大人就在府里,你让他出来见我,不行让钱远卓那个小兔崽子来也行,我倒要问问他们父子,我家怜儿到底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哪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