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乳母不相信她的话,论谁知晓自己的夫君在外偷偷藏了一个女子,心里都伤心难过,继而便是失望痛心,最后便是恨与不甘。更何况他们小夫妻俩才成婚未满两年,还在你侬我侬的时候,她会去找那女子的麻烦都算是轻的。
可乳母却不知,赵卿承与厉未惜并非正真的夫妻,她着实没有立场去向那女子叫嚣,宣布主权。不过,厉未惜也没有想要向乳母解释这些。她只是用力的点着头,用肯定的眼神让乳母相信,她的确就是想看看那女子。
乳母这才安下了心,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老奴并非害怕王妃去找这女子理论之后被王爷知晓了迁怒于老奴,而是怕王妃此举会让王爷对您心生嫌隙,如此便正好趁了这女子的心,反而得不偿失。”
“我明白。”厉未惜报以了然地微笑。
“王妃,老奴再多嘴一句。倘若王爷执意要这女子——”乳母踌躇着道,“老奴以为王妃大可就让王爷收了她,再给她一个姨娘的名分。如此一来即可让她认清您当家主母的地位,又可防止她动旁的心思;毕竟她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不容易让她闹出什么幺蛾子。其次,也让王爷记您的这个好,知晓您是个通情达理又大度识大体的女子;即使日后她想要在王爷面前搬弄什么是非,想来王爷也是不会信她的。”
虽说乳母的这一番话皆是出于好意,也完全站在了厉未惜的立场,替她着想。可她却只觉哭笑不得,心下暗道:“看来当年她老人家在宫里可没少见识到嫔妃之间的勾心斗角,如若不然也不会这般有模有样地说出这一套一套的招数。”心里虽这么想,嘴里却不能这么说,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乳母见状这才彻底安心,之后其又拉着厉未惜说了一会儿话。言语之间皆是表达其虽为下人但也会以己之力维护和捍卫厉未惜当家主母的地位,至于那些“野花野草”其有的是法子对付,让她安心当她的颜王妃。
一阵絮叨之后,厉未惜才得以抽身离开。辞别了乳母之后,她闲庭在外庄内,信步向后院而去。虽常来外庄,可厉未惜却着实未曾好好欣赏过外庄内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初来之时也不过是大致打量了一下前院,以及她常待的书房和赵卿承供她休憩的“沁心苑”。此刻,借着一路欣赏后院的工夫正好让她思量一下该如何“偶遇”只待在“怡心苑”的那位“娇姑娘”。
说实话,厉未惜她自己也不知晓为何性子向来清冷的她会去在意这名女子的存在。
是因为福伯的忠告?亦或是乳母的建议?还是赵卿承的态度?
她不知道,兴许皆有吧!
可她又为何要在意呢?
不论是福伯对这女子的看法,还是乳母对这女子的评价,更甚至赵卿承对这女子的态度,这一切与她又有何关系呢?
她——厉未惜,赵卿承的协议王妃,有什么权利和立场去探究这个女子,去探究赵卿承金屋藏娇的行为?
答案显而易见,她没有!
可她还是执意要去会会这女子,这又是为何呢?
难道是——
厉未惜被自己脑中闪现出来的回答吓了一大跳,她用力甩了甩脑袋,试图将这些杂念都抛诸脑后,恢复到以往那个处变不惊,凡事淡然处之的自己。
“罢了!”她轻叹一声,“既然人家已有心仪之人,又有心不让我知晓,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她不知道自己开口的一瞬间,有一股酸味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