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对厉未惜而言,这次的事件兴许并非是件坏事。至少,很多疑团皆因此而被她一一解开了。不是吗?
“那当年——”
就听厉未惜娓娓道:“当年我爹让将我送到福寿宫门口,就自行进了御书房面圣。而我则无意之中撞见了淑妃在私会一名男子,且他们二人举止亲昵;正当我想看清那男子的面容之时却被淑妃发现了,她惊呼一声‘刘德’,然后我就被人从后面用一块帕子捂住了口鼻。我记得一阵刺鼻的气味传来,之后我便不省人事了。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我的魂魄去了异世,而被我爹从宫里带回去的我失了魂魄,这才使现世的我变得痴傻。”
听了她的叙述,赵卿承沉思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若是我猜测的没错的话,当时他们应该是想杀你灭口的,却未曾想你居然活了下来。而淑妃当年看似是关心你,不遗余力地让宫中的太医去为你诊治,实则应该也是借机确定你是否是真的痴傻了,不记得在她宫中的所见。”
“嗯。”她点头,苦涩的道:“我也这么想。而且以她的性子,但凡是让她觉得我是在装傻,那么她绝对会再次出手让我永远闭嘴的。”
他知晓她看似事不关己,轻描淡写的仿佛在诉说旁人的事情一般,可实际内心却是对作为她姑母的淑妃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无比痛心及难过。
不知如何安慰她的赵卿承岔开话题道:“对了,对于那个你未及见到面容的男子,你可还有何其他印象?”
闻言,厉未惜轻叹一声,“我想我大致能猜到此人是谁。”
“你知道?!”她的话令赵卿承大惑不解。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从腰际取出一封信函递给了他,并言道:“看了你就明白我的言下之意了。只是,这里面的内容绝对不亚于云螭给你那个木盒里的那封,故而希望你能承受得住才好。”这封信函便是她爹忠义侯留给她的那封密信。
虽然因为厉未惜的提醒,赵卿承已然做好了心里准备,可真正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还是不由得令他震惊到奔溃,从他拿着信纸的手青筋暴露且微微发颤便可见一斑。
“这里面说的都是真的?我是指······衍承他······”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惊得还是怒的。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赵衍承他是当今太后与当年的那个云游画师所生,而并非是先帝的孩子。之前我也认为我爹当年的死皆因救你而致,可当我看过这封信函之后,却认为他是因获悉了淑妃这个绝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导致他牵连进当年的那场阴谋。”
沉默半晌,逐渐从信函内容的冲击中缓和过来的赵卿承分析道:“如此看来,她当初原本已有情郎且早已珠胎暗结,奈何却因家中压力不得不入宫为妃;心生怨恨的她将这一切归咎于先帝,故而她不仅没有将她与云游画师的孩子堕了,反而使了手段隐瞒了并非处子之身且还怀有身孕的这一事实,还让先帝以为她怀的那是龙种。之后,不知她是出于报复亦或是对权利的欲望,她决定让自己与画师的孩子登上月曦国皇帝的宝座。她先勾结刹国,再怂恿我迎战,好让毫无对阵经验的我战死沙场;在得知我侥幸逃脱,先帝又打算派兵救援之际,让钱迟瑞谎称抱病无法迎战为由举荐忠义侯,以此方便她将绊脚石一网打尽。不得不说她这个局布得当真是不小啊!”愤恨之余,不由得他心生佩服,“不得不承认当今太后的脑子还挺够看的。”
“可惜没有在正道上。”她撇嘴道。
他安慰,“人各有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如今你已无后顾之忧,拿回皇位理应势在必行。”她知道他对赵衍承一直有所顾虑,生怕夺位的行为伤害了他。
赵卿承苦笑道:“即使如今我知晓他的‘身份’有假,与我本无血缘关系,可从小到大的这些年所产生的手足之情却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又岂能就这么一笔带过。”
“是啊——”她理解他的心情,心中也泛起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