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工夫,奉天殿内的众人已经被恍如天兵天将般突然出现的一支军队给团团围住。所有人还不及错愕于这瞬间变化的局势,就见带头的男子疾步走到了赵卿承的面前,单膝跪地。
“臣,何不归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何将军一脸谦恭,却不是向作为皇上的赵衍承行礼。
赵卿承走向前,亲自将何不归搀扶起来,“何将军并未来迟,来得正是时候。”他冲两个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士兵点了点头,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过的无心与断肠。
“何不归,你反了天啦!皇帝在龙椅上坐着,居然还敢喊他‘太子’!这里何来太子?这里有的只是意图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太后尖利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何不归鄙夷地反讥道:“‘皇上’?可笑!在臣眼中端坐在龙椅上的无非是被莫名其妙送上龙椅来路不明的所谓皇子罢了,如何能称其是我月曦国的皇帝。”
“来人!来人,将这一伙人统统给哀家就地正法!”太后气得不停地用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恨不得立刻就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谁敢动一下试试?”何不归虎目圆睁,不怒自威,“忠臣不事二主,你们若是想明白自己的主子究竟该是何人就给本将军退出奉天殿外,但凡留下的一律以阻挠太子登基的反臣论处,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他手下的那些兵将纷纷将利刃对准了那些朝臣,御林军很是明智的选择了缴械,一阵阵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很多朝臣见状,心中也明白颜王得势,天下已定。他们很是识时务地开始纷纷往大殿外走去。
“都是逆臣,都是逆臣!钱迟瑞,你的人呢?让你的军队赶紧来将这群人给哀家击毙!”太后拒绝接受这一事实,一边怒喝一边寻找着她那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当她的目光扫过大殿门口的时候,她顿觉彻骨地寒意从心口传来;她看到了已经一只脚跨出殿外的钱迟瑞,竟对她的呼喊置若罔闻,大有避之而唯恐不及的模样,继续自顾自地向大殿外走去。而随着奉天殿内的文武百官尽数离开以后,大殿上唯留下他们母子二人以及手持泛着寒光的大刀向他们步步逼近的兵将,他们手中的兵器是如此的刺目晃眼,让她不敢直视——
“淑妃,皇子衍,请吧!”何不归面无表情,公式化地催促他们。
她输了!输得如此彻底。
她不仅没能扳倒赵卿承,她还将自己儿子的皇位给弄丢了;而更可怕的是,她之前所有想要隐藏的,想要抹去的那些不堪也被一一揭露,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了世人的面前,这其中也包括了她唯一的儿子······转头望去,赵衍承已然如一尊雕像一般呆坐在龙椅上,他双目无神,面无表情,身体僵硬,哀大莫过于心死,想来就是这个样子吧!
赵卿承望着太后看向赵衍承时那一脸的失魂落魄又带着几分懊悔且还掺杂些许愧疚的复杂表情,不禁感慨道:“本王先前就提醒过你,在事情还未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收手,可显然你并未将本王的话放在心上。”
他话如同是一根尖针似的,令太后一下子从对赵衍承的羞愧之中缓过神来,她凄厉的大喊一声,“哀家要与你同归于尽!”如同厉鬼一般向赵卿承扑去。
“够了!”
赵衍承的喝止声不大,却足以使太后几近疯狂的行为得到了压制。赵卿承与太后回头看向他,就见他晃晃悠悠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对于皇位他从不曾有一丝贪恋,如今也不会有一点留恋。
“皇兄,倘若我还有资格这么叫你的话——”他脸上的表情无比痛苦,“请你看在我们儿时的情分上面,放她一条活路。”语毕,他竟双膝跪地,一连向赵卿承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