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这么想,开口却道:“皇上觉得他这么做的利益从何处可以体现?”
“或许,他为了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儿子。”赵卿承揣测,“朕曾听云螭提过,他并非是若水国人。若是如此,这事情就很好理解。或许作为土生土长的若水国男子不会觉得臣服于女子,被她们统治和支配有什么不妥之处,但若是换做任何一个国家的男子,即便是在若水国数年甚至数十年,想来也是无法适应的。既然有机会颠鸾倒凤,那么他为何不博一次。若是成了,那他就是太上皇,而他的儿子宝虬便是若水国有史以来第一位皇帝。”
叶希之不得不承认,赵卿承的这番话说得他心服口服。的确,在这个前提和理由下,乔楚的这个背叛行为就显得能理解多了。虽然,他并不以为乔楚这么做是正确的,但作为同为男子的他或多或少也是能理解的。
对于乔楚是内应,做出背叛若水国的事情,算是解惑了。可另一个问题,就又让他想不明白了。于是,他开口问道:“皇上,既然这一切您都已经心中有底了。那么,您又为何要拒绝向若水国施救呢?云螭她可是——”
“朕何时说过不去就云螭了?”赵卿承打断了他的话。
闻言,叶希之顿时就哑然了,他瞪大双眼,莫名地道:“之前不是您对厉姑娘说‘朕拒绝’的吗?”
“朕是拒绝出兵,并未说拒绝救援。”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叶希之,“你觉得朕这么堂而皇之的派兵攻入若水国,他不会先一步对云螭实施迫害?你觉得是朕的兵马攻入若水国皇城的速度快,还是他动手杀害云螭的速度快?”
的确,若是他们明目张胆地派兵前往若水国,极有可能会发生赵卿承所说的情况。届时,他们的施救就会演变成加速云螭遇害的导火索。为了避免乔楚他们狗急跳墙,赵卿承确是不能发兵。可是——
“恕臣直言,皇上当时会这么回答厉姑娘,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叶希之的眸子中透出一抹狡黠的光。
果不其然,就见赵卿承毫不避忌地回答道:“那又如何?”一副朕就是这么任性,你又能奈我何的模样。
“您是皇帝自然如何都可以,只是——”他收起了刚才的那副玩味,一本正经地看着赵卿承,“皇上为何要说那些伤害厉姑娘的话呢?您也是知晓的,她的自尊心比一般女子要强,您这么做只会将她越推越远,这又何必呢?!”
“谁让她故意让朕误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或许是因为面子,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她都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娘子,还怀了孩子,朕又如何还能将她拉回来?何必再做些无用功呢!”
却见叶希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一开口已然改变了对赵卿承的谦恭态度,“卿承,这段日子你是怎么过得,我比谁都清楚,所以我曾反复思考过一个问题——是不是我们都误会了厉姑娘,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存在呢?我不以为当初为了你可以独自留在璃国的她,会就此背弃你,背弃你们之间的感情。你仔细想一下,其实由始至终裴慕云也未说过他迎娶的是厉姑娘,而我们也从未对此证实过之前的猜想。还有,你觉得以她的性子若是当真决定离开你,转投他人怀抱,会不跟你把话说清楚吗?”他不再以“臣对君”的方式与之交谈,仿佛回到了从前,赵卿承还未登基之前。
“有那么一霎那朕也是如你这般想的。甚至朕还以为她肚子里怀的是朕的骨肉,可是——”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那是他这些日子一来一直深埋在心底,不曾表露于人前的苦涩。“罢了!都过去了。你与朕还是商议一下,如何救出云螭的下一步计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