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裴猛的抬起眼来,生怕嘴慢了就让岑渝替他拿下主意似的,“弟子想留在师尊身边。”
寥柯燃看着他们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你们师徒二人这算盘打的是真不错,我还在这站着呢,想去翠云峰住,首先也得挣得我的同意吧。”
岑渝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眼珠微微一转,还不等寥柯燃反应过来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手上的力道已经撒开了。
秦冰裴原本是由他们二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这么一来,倒是周身的所有力气都压到了寥柯燃的身上。
秦冰裴现如今已经是成年男子的身形,被着突然增加的重量晃了一下,寥柯燃差点儿站不住脚。
“岑青宴,我看你就是皮痒了,出去一次你就浪一次是吧?”
岑渝无所谓的摊开了手,“我让我的小徒弟住在你那里,也是为了让你不两边跑。你看看你作为师叔,总该给他疗伤了吧,这孩子好歹叫你一声师叔,你总不能不管。这么一来二去的,我是怕你累着。”
岑渝的这张嘴,寥柯燃已经忍耐了许久,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
只能硬生生的吃了这个也不亏。
但岑渝又添了一嘴:“但我这小徒弟不想住在你那里,非要跟我一起住,那就只能劳烦他师叔日日往我这晴云峰来跑了。”
寥柯燃就算是心里再生气,也不能把岑渝怎么样。
一是因为多年的情分在,二是因为他现在确实是打不过。
寥柯燃和岑渝把秦冰裴带到了霜降殿内。
虽说秦冰裴住的离霜降殿也不远,不过就是几步路的功夫。但毕竟照顾起来也有多多少少的不方便,更多的还是因为寥柯燃执意如此。
若是按照他的想法,便是岑渝在山下让他生了好一顿子气,便要让他亲自照顾徒弟,从这件事情上给找补回来。
把秦冰裴安顿好了之后,寥柯燃才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事来。
“前些日子楚河过来找我,说是你在他面前就那么冷不丁地失踪了,我虽然知道你是去了那胶东,但也知道你手边肯定没有顺手的武器。”
两人一边说着话,寥柯燃在那边配着药,岑渝也同样的收拾着床铺,手上的动作可是半点都没停。
“临被召唤走之前,我也是有点预感的,只不过那准备的时间实在是太少,我也只来得及带上我随身的霜降剑。”
“我听说那玄中寺的方丈被那恶龙给毒害了,可真是够可惜的。”
岑渝啧了一声,这殿内只有他们三人,自然也是不用避或者什么的。
一五一十地把这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寥柯燃听得瞪大了眼睛。
“此话可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难不成是我闲来无事找乐子的。抹黑他对我来说没有半点的好处,只是可惜了那玄中寺,怕是自此之后就要一蹶不振了。”
寥柯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岑渝的跟前。
“你跟我说实话,”寥柯燃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想法,但还需要细细求证。“既然的老和尚是那恶龙的豢养者,你们是二人可在他手中吃了什么亏?”
秦冰裴原本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开口插了一嘴。
“那老和尚心术不正,在我们刚刚抵达胶东之时,遇到了恶龙害人,他也没做出任何的阻拦,只让我孤身一人前去争斗。”
寥柯燃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啪”的一声,手掌便落到了那红木桌子上。
“他竟让你孤身一人前去,这不就是害人性命吗!”
他们三人正在着说着,楚河在门外敲了敲门便踏了进来。
“师尊师叔,秦科师伯来了。”
岑渝连忙摆了摆手,“快快请进来,掌门师兄不在。咱们几个也该知道事情的原委才行。”
楚河还没等退出去,秦科便已经迈了进来。
美目嗔怒道:“刚才你们说的那番话,我在外面已经听到了,没想到那老秃驴竟是如此恶毒的心肠。”
岑渝沉声道:“我和冰裴在那胶东河岸停的那几日,也是为了先让他养养身子,当时的情形你们是没见,身上的伤口哪一处都能看得见骨头。”
寥柯燃自从来到这儿,便忙着配一些补气血的药,还没搭过脉,听到岑渝这么一说,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那恶龙作奸犯科,下手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说完这话又转过头来看向秦冰裴,“这里也没外人,你先将上衣脱下来,我仔细看看那伤口。”
秦冰裴将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是有着难言之隐。
“是不是本尊在这里你害羞了,你若是害羞,本尊稍稍摒退片刻也是可以的。”
秦科知道自己是女流之辈,让这小师侄在自己跟前宽衣解带,确实有些不好,便主动开口提及此事。
岑渝已经将的床铺收拾好,从床沿站起身来,走到了寥柯燃的跟前。
“他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带去的伤药也不够,自然是没能换药的。”
听到这里,寥柯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忧心忡忡地开口说道:
“难不成你是说……他这伤口与衣物粘在了一起?!”
岑渝点了点头,“这已经好几日过去了,又赶上了阴雨连绵之际,哪怕是回来的路上,我去药店抓了些草药,也不敢给他换药。”
岑渝特意强调了“不敢”两个字,寥柯燃自然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术业有专攻,若是强行把这衣服扯下来换药,秦冰裴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