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裴刚从那秘境中被强行拉扯出来,那秘境便轰然关闭。
摔倒在地上时,因为身下已经有许多的“肉垫”,自然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可那身下的人可就惨了些,还没等缓过神来就被狠狠地砸了个正着,发出了一声闷哼。
男人睁开了酸涩的眼睛,勉强的从那一推人身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身上有多少的伤,他蹒跚着爬到了万彦廷的跟前,开口道:
“掌门师伯,我师尊他...”
从方才他就心慌的难受,乍然一听到秦冰裴这说了一半的话,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你说什么,别慌,稳下心来慢慢说。”
男人的眼皮有些浮肿,原本精致的面庞在此时也早已辨别不出以往的姿态,头发也乱蓬蓬的,纵使是五官再如何精致,但同样是被木灰包裹着,也看不出脸上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秦冰裴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呜咽,深吸了一口气。
“师尊他没能出来,他还在里面。”
一时之间,万彦廷像是没反应过来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但同样跟着过来的廖科燃却是拔高了声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师尊没有出来,你们不是一直在一块的吗,怎么会没有出来。”
秦冰裴的头死死的低着,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但眼眸中所透露出来的血丝足以证明他也承受了巨大的打击。
“岑渝没有出来才是大幸。”
这样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吸引了众人的额目光,廖科燃更是闻言猛地转身:“你说什么?!”他攥起拳头就要去教训这个满嘴胡话的人。
付长荣在那拳头挥舞过来的一瞬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但却没有一点要后退的意思,反而是扬了扬头。“怎么,你们青云山泱泱大派,竟是连一句实话都听不得了吗?”
万彦廷重重的呵斥了一句:“科燃退下。”
男人越发的不服气,愤懑的抬起脸来:“这畜生这样说青宴,让我怎么忍得住?”
他的脾气向来暴躁,做事虽说是一片好心,但难免被人加以利用。
他作为一派掌门,纵使是听到这话心里再如何不舒服,也不能宣之于口。只能装作淡定的开口道:“你是何人,本座虽不知你为何会说出这种话,但我那师弟可是救你们于水火之中的,总不该被你在这般说。”
说话期间,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喷涌而出,但依旧控制住的自己的情绪:“殊不知是我那师弟何处招惹了你,竟能让你说出这种话。”
“他是魔修。”
付长荣抬起头来,一字一顿。每一个字就像是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格外的字正腔圆,像是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自己的话。
万彦廷心里猛地咯噔了一声,呼吸顿时就停滞了。魔修?怎么可能。什么叫自家师弟是个魔修?
“岑渝,大名鼎鼎的岑仙师,他是魔修。”
“你......”廖科燃这下是怎么也忍不住了,但是一联想到岑渝体内那还未清除殆尽的魔气,他的声音如鲠在喉。不过就是丝丝缕缕的、不易察觉的魔气而已,这个不足金丹期的人又是如何察觉的呢?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除非,是岑渝自己将那魔气给逼了出来,想让他们察觉的到。
万彦廷颇有些意外的看向廖科燃,虽说没开口说话,但仅仅凭借着廖科燃的表情也知道他多多少少对这件事情是有了解的。
但既然有已经有了那个苗头,又怎么不提早告诉自己,让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万彦廷低下头来,用一种质问的目光扫向廖科燃。
面对着这样的目光,男人微微怔愣了下,浑身颤抖着,语无伦次的开口道:“师兄,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青宴真的不是魔修,他没有。”
他确实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毕竟他身上有魔气也是不争的事实,但今天必须保住他的名声,否则日后想要再次翻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秦冰裴吸了吸鼻子,匍匐着来到了万彦廷的跟前,伸手攀住了他的小腿。“师伯,师尊不是魔族。”
万彦廷自然也是不愿意相信的,弯下腰来扶住了秦冰裴,“你先站起来,作为男儿又怎能不顶天立地。”说话这话,又再次偏过头来对着廖科燃道:“你先把他还有从秘境中出来的弟子带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直到廖科燃从他的身边经过之时,却又补了一句:“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再找你算账。”
秦冰裴摇了摇头,他不愿意将自家师尊的命运交由到别人的手中去裁决,哪怕是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要在这里守着。
“我不走。”
之后无论是谁去劝解,男人都是铁了心的待坐在原地。
万彦廷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做派,找人将他扶到了休息处。
付长荣原本就没受什么太大的伤,再加上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要“揭发”他知道的一切,自然是精力旺盛。
“在那秘境之中,岑渝可是亲口所说他是魔修,否则该如何说明他身受重伤之后修为恢复神速?就算他是天才,也不该如此。”
此话一出便激起了千层浪,众人也是不断的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这话说的有道理啊,就算是被誉为天才,但晋升速度也太离谱不是吗,半年之前他也只是一个不足金丹的,怎么就三个月的时间就跨阶晋级了呢。”
“是啊是啊,就算是三百年前那个人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境遇。”
你一言我一语的,竟是有了要给岑渝判罪的架势。
万彦廷身体僵硬,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本被誉为天才的行径到今天竟是被当做了修魔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