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裴此时的脑海中被敲响了警钟,身体微倾,握住了岑渝的手。
“师尊你不要走。”
岑渝强压着心中的怒气,他当然知道错不在秦冰裴,但是听到外人这么说,依旧是忍不住将自己的怒火倾泻在他的身上。
男人缓缓地阖上了眸子,陡然之间转过了身来:“正邪不两立,从五年前开始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了。”
秦冰裴慌乱了起来,用力的摇了摇头:“师尊,我们从来都是一路的,从来都是。”
还不等岑渝参透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已经转过了头去,恶狠狠的盯着方才那个女人。
“本尊想要做什么事,本尊想要走哪条路,与你、与你们都无关。”
顿了顿,又将岑渝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就算是本尊走上了跟他一样的路,也轮不到你们置喙。”
系统:【裴哥,你这求生意识挺强啊,再不表明立场,你家师尊可就要跑了。】
那名女弟子晃了晃神,像是没能听清秦冰裴说的究竟是什么,嘴唇翕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秦冰裴懒得跟他们在这里废话,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抵不过师尊重要。
名声什么的,他早就将其置之事外了,在临进秘境之前,他甚至做好了把外界的一切全部摒,与师尊在这秘境之中过活一生的准备了。
自然是不在乎旁人说什么的。
“凌嘉,这些人在这里就不需要管了,往前再走一里地有个山洞,王金凤躺在里面,去看看她的伤势如何。”
徐凌嘉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路过徐家那帮子弟身边之时还冷哼了一声。
岑渝虽说方才被气昏了头,但秦冰裴说的那番话,也确实是让他的气消了不少。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小子哄人的功夫倒是见长。
“师尊,不气了吧?”男人微微松开了岑渝的手,用着安慰般的声音开口说道。
男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虽然表面上依旧是冷冷淡淡,但心底里却早就已经乐开了花,秦冰裴也是察觉到了,才凑到了他的跟前。
“才不是师尊要纠缠我,是我要缠着师尊。”
岑渝确实没想到能从世界男主嘴中听到这样的话,但也实在不好意思回应,显得自己跟个小孩儿似的。
岑渝在前面走着,秦冰裴就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个人虽然都没说话,但这场景却是有说不出的融洽。
秦冰裴跟在岑渝的身后,在师尊看不见的地方,展露出来了几分深情,还夹杂着些许的落寞。
看师尊方才那反应,还是蛮在乎自己的,只要是有个借口能跟在师尊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徐凌嘉知道王金凤是冒着生命危险替众人冲出重围,可当他看清山洞里躺着的那个人时,依旧是吓了一跳。
她一向喜欢穿着红衣,可如今却像是躺在了血泊之中。就算是有红衣的遮挡,却依旧掩盖不住惨况。
男人根本就没有过多的考虑,三步并作两步的便冲进了那洞穴之中。
王金凤身上的伤口实在是惨烈的吓人,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怕是撑不过这几天连绵的雨了。
徐凌嘉接连叫了两声,王金凤都没给出任何的回应。就当徐凌嘉以为她已经完全昏过去时,却发现那女子薄唇微颤,像是在发抖。
“水……我要水。”
徐凌嘉原本还在怔愣当中,却猛地缓过神来,接连应了好几声才重新奔跑出去寻找水源。
这东西真是要命,不经意找的时候到处都是,若真心去求了,却是怎么都找不到。
明明方才还下着雨来着,现在正需要这天公作美的时候,这雨却停了。
直到跑出去两三里路,才算是遇到了一个稍稍干净点的水池。
徐凌嘉慌乱的取下了自己的水囊,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取水的时候,那双手究竟抖得多么厉害。
等他折返回去的时候,王金凤已经在不停的呓语,看来是伤口引发了炎症,已经在发烧了。
徐凌嘉艰难的探出手来,解开衣衫,将里衣撕碎,又重新穿好,手中拿着那碎裂的布。
在秘境之中闯荡这么多天,也只有里衣是干净些的了。若是拿外袍去处理伤口,怕是会越处理越完蛋。
王金凤此时已经全然无意识,身上的痛楚以及高热让她神情有些迷离,微微睁开眼睛,用求助般的目光看向徐凌嘉。
“救我……”
徐凌嘉看着眼前这场景,颇有些进退两难。面前这个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黄花大闺女,他这一个大小伙子冲过去给人涂药啥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咳咳,姑娘的清誉。
但看着她那闷哼的样子,徐凌嘉还是动摇了自己的决心。
他坚定的朝着王金凤的方向走了过去,蹲在她的身边将胳膊弹在了她的脖颈下,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幸好自家师尊,临走之前还放了伤药,要不然可真就是捉襟见肘了。
他这个大男人此时也顾不得上害羞,上药、擦身倒是照顾的十分妥帖。忙忙碌碌一阵,就连自己身上也出了不少的汗。
纵使是男人上药时故意躲避,也免不了眼神时不时的落到那王金凤的身上。
在他的悉心照顾之下,王金凤神情也清醒了许多,不过在低头看到眼前的这幅场景时,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这动静的声音虽然算不上大,但徐凌嘉还是猛的睁眼。
男人原本着还想干笑上两手,结果就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尴尬,他方才可是看了一个姑娘的身体啊。
这要是不负责什么的,传扬出去这姑娘以后又该如何做人,自己又如何能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来?
王金凤瑟瑟的待在原地,浑身紧绷,齿间还打着寒战。眼底闪过一抹羞涩之后,又掩盖了下去。
“多谢你帮我疗伤。”
徐凌嘉也不敢直视王金凤的眼睛,只好耷拉着脑袋,闷声闷气的摇了摇头。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