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鸿的眼圈红了,这倔强的女人,明知道自己在等她开口求他,可为什么她偏偏要与自己反其道而行之!
而陆轻鸿更恨自己,明知道阿璃这臭脾气,却还要赌气,任由她到施雅这里。
陆轻鸿猛地回头,那眼神仿佛会吃人:“来人,砍下施雅的双手,扔进水牢,永远不得出来!”
男人冷冷的话语,响彻整个房间,施雅面如死灰,她轻颤着后退,最终倒在地上,已是不能动弹。
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自诩她的爱一点都不比施彤的少,要是七年前,她也在陆轻鸿身边的话,她同样会毫不犹豫挡下那一箭。
施雅哭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现在却毫不留情的,要砍下她的双手。
施晴扑通一声跪下,“帮主,求你三思,二姐纵使有错,也是因为夏之柔背叛你在先,她只不过替你气不过,看在二姐这么多年对你不求回报的份上,你饶了二姐吧!”
施晴心里惊慌失措,她救下夏之柔一双手,难道就要赔了二姐的双手与她终身的自由吗?
“拖下去,立刻执行。”陆轻鸿不为所动。
在吵嚷间,施彤进门来。
当她的视线扫过艾琉璃那双可怕的手时,内心惊了一大跳。
“施雅,你简直糊涂,伤人伤己的事,你何苦去做!”施彤上前摇着她说。
女人的声音把施雅的魂拉了回来,她像突然间抓到了救命稻草。
“大姐,救我,救我!我不想没有手,我不想在那寒冷潮湿暗无天日的水牢里过一辈子!”
施雅扑到她身上:“大姐,帮主现在已被夏之柔云勾了魂,帮主已经不是以前的帮主了,你求求他,他不在乎我,终究还是会在乎你的,大姐,你求求他,你快替我求求他!”
陆轻鸿声音寒冷依旧:“谁都不必求情,我不是没说过,若谁敢伤了阿璃,我定然不会放过,施雅,我不是没给你机会,但你却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施彤站起来说:“轻鸿,这么多年,我们生死与共,风风雨雨都是一起扛过来的,就算施雅做错了,也不能斩了她的双手啊!
夏姑娘的手伤的确是重了些,可是我们不是有仙露膏吗,任再厉害的烫伤,也不过五天就痊愈了——”
“不过五天就痊愈了,那被烫时的疼呢?也能消了去吗?”男人冷冷地说。
原来,他执着的,无法释怀的是她的痛……
“施彤,这事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施雅的手我是砍定了!”
陆轻鸿的声音冷的颤人,这么多人面前,施彤的话却没用。
施彤愤然抬起头,事情演变到现在,似乎不光是为了施雅求情,更多的是为了衡量,她和夏之柔,谁在这男人心里的分量更重。
“陆轻鸿,我从没有求过你什么,可是我今天如果一定要保住我妹妹的手呢?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
陆轻鸿身体一颤。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艾琉璃,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迹,心中一痛,陆轻鸿气息越发的沉寂了。
好久好久之后,男人终于再次开口:“这是最后一次我容忍你们伤害她!”
“施彤,我的命,你若是想要,什么时候来索回,我陆轻鸿绝无怨言,因为这是我欠你的。但阿璃是我最后的底线,谁都不可以伤她!”
最后他说:“这次我饶了施雅,但不代表原谅了她,你们姐妹三人立刻回赿泽吧,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来襄阳城,权叔,马上准备,现在,即刻启程!”
施彤痛心疾首,慢慢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他第二次要送走自己。
“轻鸿,你好狠的心,我们之间当真连这点情分都没有了吗?”
陆轻鸿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女子说:“在我心里,阿璃早就是我的妻子了,你和你的妹妹伤害她时,有考虑过我们之间的情分吗?”
施彤苦笑,自己又输了,即便知道夏之柔心中另有所爱,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她做妻子!
陆轻鸿把艾琉璃抱回自己的房间,因为怕她疼醒,男人点了她的睡穴。
慢慢把她的手放平,端来一盆冷水,把她的双手放进去。
凝视着她的脸庞,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看看她了。
目光落在她的颈子上,微暗,那大片烫伤的殷红直至没进衣服里。
那时,施雅私底下的小动作,他不是没有发现,就想着挫一挫她的锐气也好,所以没有出手阻止,但没想到会伤的如此重。
陆轻鸿恨死自己了!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把她的手拿出来,他甚至不敢用手帕擦拭,只用嘴吹气,直至风干,抹上仙露膏。
手抚上她的脸,她瘦了,不知这消瘦的原因里是否有他。
“阿璃,为什么我们那么美好的曾经会是假的呢?为什么先遇到你的不是我,为什么你爱上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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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光透过窗纱照进来,温暖,舒适。
艾琉璃睁开眼,恍惚看着自己的手发呆,更确切的说,是看着趴在自己手边的这个男人发呆。
自己为何会在他的房里?她的记忆停在施雅用滚烫的水烫她,之后就断篇了。
慢慢抬起手,艾琉璃蹙眉,两只手竟然一点也不痛了,而且水泡都消失了,只余些红肿。按理说,她的情况绝对是重度烫伤,为什么这么快就好了?
女人的动作惊醒了陆轻鸿。
“阿璃,你醒了。”看着她一直盯着手,有些紧张地问:“还痛吗?”
不应该啊,这个烫伤药非常好,要是在寻常人家,艾琉璃的手怕早就废了,可是这个仙露膏,集齐了七十多种名贵药材制成,不管是多厉害的烫伤,抹上一个时辰就会止痛,一天内水泡消失,三天内结痂,五天内完好如初,皮肤犹如新生。
“痛吗?”陆轻鸿再次紧张的问。
艾琉璃没有理他,挣扎着起身,想要下床。
“阿璃,不要乱动!”他着急扶住她。
“请叫我夏之柔,或者夏姑娘,现在我们不熟。”
之前他叫的不就很顺口吗?想尽办法折磨她不就是他最想要的吗?现在又一副不舍的样子是又要唱哪出。
“阿璃,你知道,我不过在与你赌气,那些话我不想说的。”他又拉住她。